陶文保點了點頭,歎氣:“是啊。可惜,我也不清楚。純熙與他相處得多些,問問純熙吧。”
陶純熙將陶定塵抱在腿上坐著,笑了笑:“蘇伯伯,我也不大清楚。隻知道他那人光明磊落,做不出兩麵討好的事。定塵,你說是不是?”
但陶定塵隻對蘇仝友怒目而視。他大病未愈,不過做出這副模樣,倒也有點兒氣勢了。
蘇仝友笑了笑,點點頭,又看葉英紅。葉英紅將眉一挑,道:“好一家人!可惜沒早點結識你們。”
蘇仝友便歎了口氣:“好。文保,吃些喝些吧。現在是後半晌……離明天中午還有十來個時辰。這十來個時辰,怕你要熬刑。一旦熬不住要說了,就叫人喊我……唉。”
他說了這話便低頭轉身出了牢房。又看看陶文保,再歎口氣,慢慢離去。
牢房內靜了一會兒,陶文保道:“純熙,定塵……”
陶純熙眼圈一紅,可笑道:“阿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不怪你、不怪李伯辰、也不怪徹北公。隻是有人作惡,被我們攤上罷了。”
陶定塵道:“師傅會來救我們。”
陶文保苦笑一聲:“我年輕時候做的孽,卻報在你們這對好孩子身上。”
又伸手怕拍陶定塵的肩:“定塵,你師傅是個英雄人物……還有大事要做。到了明天那一刻,你要記著,冤有頭債有主,不能怨他。”
又道:“一會兒……”
說了這三個字,忍不住抹了把臉:“一會兒要是受刑,覺得疼,就叫出來。”
陶純熙愣了愣:“阿爹,他們……會對定塵動刑?”
“要是從你我口中榨不出……”陶文保咬了咬牙,“我們倒也的確沒什麼可說的。這件事,我們……”
他說到這兒,到底忍不住背過臉去。
葉英紅笑了笑:“陶先生,用不著擔心這事。我在空明會那邊已經受過一道刑了,要是他們真想知道李伯辰的事,就不會拷打。我在那邊的時候有人用了個叫什麼搜神術的迷了我,叫我說。”
“到那時候,就真跟中了迷藥一樣,他們問什麼你就想說什麼。但記著,要是有事不想說,就咬自己的舌頭。”她說了,張開嘴。隻見舌尖都是血痕,染得牙齒都成了淡紅色,“小妹說得對。這不是彆人的事,是咱們自己的事,是有人作惡攤上了。明天真死了,我成了陰靈也要纏著那隋家父子。”
“隻是,陶先生你有一件事可能要想岔了。”葉英紅咬牙道,“我猜明天李伯辰會來。但我不求他真能救了咱們,隻求他最後能跑得掉……總有一天會為咱們報仇。”
陶純熙愣了愣,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隔了一會兒隻道:“紅姐你……為什麼這樣說?”
葉英紅歎了口氣:“你們不知道我是怎麼認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