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反應都很快,之前各自往旁邊躥了兩步,沒被挨著。可被轟起的雪像撞上礁石的海浪一樣掀得老高,視線之中一片白茫茫。李伯辰來不及去想彆的,身子向一旁斜躥之後伸出右手在地上一撐,又一下子插進凍得堅硬的地裡抓了一把土將掌心的油脂握乾淨,而後右手一探喚出大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麵前的雪霧中挽了幾個槍花。
也虧他這幾下及時,果然在雪霧中撞到了什麼東西。他此時使出全力,就是一匹奔馬衝來也非得給他給挑翻不可。可槊杆撞到的東西力道也大得出奇,隻聽當當當一連串的脆響,竟險些將大槊給轟得脫手了。
他連忙再往後退出幾步,濺起的雪終於落下了大部分,能隱約看到雪霧中一個巨大的身形了。他大聲喝道:“楊寶瓶!”
隔了一息的功夫,才聽著聲音:“媽的,狗東西!”
聲音有些發顫,但還算是中氣十足。
李伯辰寬了心,再往後退出好幾步。這時候雪沫完全落了下來,能看清那頭猙的樣子了。他前幾天陰靈出竅也見過它,可陰靈去看東西,色彩總有些失真。如今離得這樣近親見了,才忍不住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因為彆的,是因為它太漂亮了。它體型巨大,該比象還要大上那麼一點,可並不像渾甲獸一樣粗苯,身形卻纖長。它的腦袋很像是蛟頭,額上生著一支尖銳的獨角,僅是這角都要比他的魔刀略長一些。雙眼是極深沉的藍色,瞳孔是一條豎線。脖頸與馬頸類似,身子也很像馬身,可同樣細長的四肢則有爪。它有一條細長的尾巴,但這細長也僅是相對於它的體型而言,實際上這尾巴比李伯辰的著甲的身體還要粗。
它全身都覆著細小的菱形甲片,遠看時這甲片是黑的,但現在看會發現每一片甲的脊狀凸起處都呈現出一條暗金色,邊緣則有一圈白邊,這令它看起來極為華麗。儘管現在還是陰天,可它身子微動,這一身鱗甲便閃閃發亮,要是遇著晴天,隻怕更加炫目。
他此時也看到了楊寶瓶——她身上穿著的是類似羅刹鐵甲的那種厚板甲,李伯辰曾經伸手捏過,大概和他的魔刀一樣厚。尋常的刀劍正麵刺上去,隻怕隻能崩出一連串的火星。可現在他看到楊寶瓶的肩甲上豁了個大口子,單手握著擋在身前的大刀刀身上也被穿了個拳頭大小的洞。
這東西的攻擊力實在有點嚇人,速度也實在太快,李伯辰一時間有些後悔帶楊寶瓶一起來了——要他自己,即便今天殺不了它走脫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楊寶瓶能不能平安回去他可就說不好了。
然而下一刻他又發現這猙有點不對勁。它沒有再發起進攻,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伏低身子,一會看看他,一會看看楊寶瓶,好像拿不定主意該對誰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