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現實22(1 / 2)

羅蘅與楊仟仟之間的關係,複雜又簡單,她們談及工作時,從不摻雜私人感情。當說到感情,羅蘅總是擺出一副長者態度說,“我希望你趁著年輕時候多談幾場戀愛,多談幾次,才知道自己最後想要什麼人了。”

楊仟仟將新帶來的青白色的百合和淡金色的雛菊等等,插進花瓶裡,手邊放著剛取出來的繡球和薰衣草組合,袖口和花枝的尾部都沾著透明的水。

“你後來再談過嗎?”

後來是什麼時候,不言而喻,羅蘅仰麵靠在沙發上,“談過幾個,無疾而終”,第一段太深刻了,後麵的所有人都是將就,況且她在國外,能讓她看上的男人真不多。

她聳肩、雙手攤開,動作上很像老外。

這是她們兩頭一回直麵有關陸居安的問題。

之前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小心翼翼的避諱,被彼此的溫柔和理解卸下。

“你現在還愛著他嗎?”

“愛,”羅蘅坦然地說,“但是,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

羅蘅告訴楊仟仟,“在五年前,也就是陸居安一年後,陸居安去美國找過我。”

楊仟仟覺得理所當然,兩人都是未婚,彼此心裡還有愛,“然後呢?”把剛插進去的一株百合取出來,用剪刀剪花枝。

“我那時候已經三十六了,而他才二十三,整整比我小十三歲,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我接受不了。”

那時候他們兩走在路上,有同事問,“他是你的侄子嗎?”

三十六歲的她正在跳槽去任職CEO,從區域經理到CEO,她用了十幾年,“他讓我回國,我為了職業生涯放棄了。”

“仟仟,我曾經以為,沒有什麼是不能舍棄的東西,包括愛情,可這六年,我總會想起他失落離開的背影,在深夜裡,我一次次地驚醒,以為他還在我身邊。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一定要抓緊。”

“你恨我嗎?”楊仟仟插入剛剪好的桔梗。

在眾多的花香味之間,楊仟仟聞出了今天羅蘅噴的香水是盧丹氏的修女,禁欲的茉莉和麝香。

羅蘅一笑,“我恨你做什麼,二十多年前,我和陸並不是因為你分的手,他為了他兒子,我理解他。”

“很難想象到他為了兒子和你分手。”

“你認識陸思危吧,他其實不是陸大爺的原配生的兒子,陸思危和陸居安同父異母,陸思危從小被人叫私生子,兩人年紀相差大,陸居安很疼他這個弟弟。

陸思危讀書的時候很調皮,總是因為彆人罵他私生子打架,學校要叫家長,他不敢叫陸大爺,隻敢打電話叫他大哥,居安有時候忙,我會去學校領他。他們兩個人的兄弟情比豪門那些真兄弟好太多。同樣的,陸居安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被外人指指點點。”

原來是這樣,楊仟仟很難把陸思危和不良少年聯係起來,陸思危讀書的時候居然是不良少年,還以為他是高冷學霸來著。

“自從陸思危作出那麼大的成就之後,也就很少有人談起他的出身了。他花了很長時間,那些所謂的醫學泰鬥都認為他的研究是白費力氣,讓他把才華用到其他地方,可他一年年堅持下來了,救醒了陸居安和你。”

“這樣啊。”

“你竟然不知道?”羅蘅詫異地挑眉。

“我真不知道,你和陸居安之前的事情,還是你主動告訴我的。”

“好吧,”羅蘅扭了扭有些酸疼的手指,常年用電腦的職業病,她指了指電腦,“謝謝你帶來的鮮花,我繼續工作了。”

楊仟仟每天來實驗室工作之前,都會帶幾束鮮花過來,給羅蘅的辦公室換上,也給The one 公司前台的花瓶換上。

他們租了新區CBD的三層樓,兩層用來做實驗室,一層用來辦公。幸好香水研發過程中產生的化學廢料不多,可以運走,要不然要把實驗室安排在工廠,工廠離家太遠了。

“等等。”楊仟仟喊住她。

羅蘅回首,“怎麼了?”

“你還會和陸居安再——再續前緣嗎?”

羅蘅一笑,她笑起來眼睛像兩個彎彎的月,“我已經說過了,他不愛我了,我們不可能了。”

A市初雪的夜晚,她不知不覺走到很久之前兩人約會的遊樂場,給他發短信,“我這裡下雪了,你那裡下雪了嗎?”

他沒有回,她就知道再也沒有可能。到了四十二歲,熱血已經冷卻了,真心捧給彼此,因為時機或其他種種,再無交彙的可能。有一段回憶就已經夠美好,年老在躺椅上裹著毛毯曬太陽的時候,再想起來,也會笑那時情癡吧。

不能在一起,但能一起活著,知道他過得好就已足夠,不打擾已是最後的體麵。

窗外飄起了雪,綿密的雪花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徒增一份溫柔,天空是壓抑的灰白。

“阿蘅。”

羅蘅從巨大的玻璃幕中猛然回頭,楊仟仟手中拿了一把傘,意識到羅蘅狀態不對,改口道,“Hense,叫你英文名可以嗎?”

羅蘅點頭,“下班後一起喝酒?”

楊仟仟把一把傘放在會客室的桌上,搖頭說,“不了,晚上孔睿來接我,傘你記得帶。實驗室還有把我的備用傘,我先去實驗室了。”

香水實驗室目前已經有了四十多人,研發主要是靠楊仟仟和華東炫。其他的實驗室諸如洗漱用品類,用的還是收購公司的老人。

近半年內羅蘅規劃,實驗室新人小白比例招聘不能超過10%,培養要花很長時間,公司還沒有這個時間和資金,現階段直接高價從彆的公司挖,在香水係列發布會之前,至少三種香水是要有的,但目前隻有“奶鹽”。

發布會預定在年後,一個月在即,香水研發進度遲遲不前,這是兩人最頭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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