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也就是騙頭子李壯十分高興,帶著他們酒樓去喝酒,叫了姑娘,一氣鬨到夜裡。
他們結賬時,正好看見店中夥計丟出去一個醉漢。
那醉漢酒氣衝天,已經不省人事,穿的卻是讀書人才會穿的長衫,隻是皺巴巴臟兮兮,也不知幾天沒換洗了。
他在街角邊吐邊哭,口中翻來覆去的說著什麼“對不住”“殺人”“彆來找我了”“鬼啊”之類的話。
李壯抹了把臉,繼續道:“小人們聽了一回,覺得倒不像是胡話,生怕惹了麻煩,就連夜跑了。”
聽完他說的話,齊遠和廖無言同時在心中想起來一樁案子:翠環山舉子案!
“又是書生,又是殺人的,還是這個時候,”齊遠喜道,“天下總不會有這樣巧的事吧?”
“便是巧合,涉及人命,咱們跑一趟也不虧。”話雖如此,可龐牧也覺得那名醉酒舉子隻怕就是在翠環山殺害隋坤的凶手。
滇陽距離平安縣千裡之遙,派去調查隋坤生前好友的衙役到沒到還不知道呢,若沒有這意外的線索,最快也要幾個月之後才能破案。
事不宜遲,龐牧連夜就點了人馬,命劉捕頭一行人即刻帶李壯去青町鎮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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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秋雨連綿不斷,像個哀怨的女子如泣如訴,中間不時夾雜著滾滾悶雷,一點點的將燥熱的空氣洗刷了個乾淨。
一場秋雨一場寒,不久前還要穿紗衣的,這會兒眾人卻都陸陸續續換了厚實的料子。
晏驕也換了嶽夫人給做的那身鴨蛋青厚緞子衣裳,隻覺柔軟順滑,無一處不服帖,心裡不免美滋滋的。
這幾天她倒是清閒,便帶阿苗去了香料市場,一口氣將各色香料、大料都配齊了。
天氣濕冷,嶽夫人關節疼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有時候晏驕在院子裡都能聽到老太太在屋裡低聲呻/吟,可等敲門問候,她卻又一臉若無其事,笑的如往常一樣和藹。
晏驕心疼不已,跟趙嬸子商量過後,去市場買了一副羊大骨,外加幾斤羊肉、羊雜,準備加上防風驅寒的藥材做些個羊肉湯、羊肉麵,也好給衙門裡的人補補。
趙嬸子暗自劃算,雖然一口氣買這麼多有些靡費,可細細算來,一副羊大骨能反複熬煮幾日,且還算葷腥,分攤到每頓也很實惠了。
以前她總覺得骨頭這種東西過於雞肋,又沒法吃,還比尋常菜蔬貴,湯水又不管飽,因此從未擺弄過,現在就眼巴巴的等著看晏驕如何處理。
前兩天買的各色大料立刻派上用場,晏驕挑了幾樣出來,用粗紗布綁了個小包裹丟入水中,與肉和骨頭先一起煮。
稍後去了血水,把鍋中浮沫一遍遍撇乾淨,順便將變色的肉撈出,另起一鍋,簡單的調個鹵水,也丟了些個白煮蛋、豆乾一並進去煮。
時間一點點過去,骨頭鍋裡原本清澈的汁水變成溫柔的白色,空氣中漸漸蕩開骨頭湯那特有的香醇。
這味道並不寡淡,卻又不同於肉香,有種既醇厚又清新的矛盾,多吃些也不會覺得膩味。
晏驕舀了一點湯嘗鹹淡,而趙嬸子和阿苗等人一直在勤奮的打下手,見她動作,便齊齊跟著咽口水。
娘咧,這是什麼味兒?怎麼這麼香!
“姑娘,我這就去和麵?”趙嬸子問的很積極,恨不得立刻就開飯。
晏驕噗嗤一笑,“好,辛苦您了。”
和麵、擀麵條也是個辛苦活,等她不緊不慢做好,羊湯和鹵羊肉、羊雜估計也就好了。
“不辛苦不辛苦!”趙嬸子樂嗬嗬的去舀麵,一雙眼睛忍不住往鹵水鍋裡瞧。
光聞著就這樣,真吃到嘴裡,還不得香煞個人?
“老遠聞著香,猜就是晏姑娘在這兒!”正說著,前兒送了大魚的衙役林平就帶著一身濕氣進來。
他先狠狠吸了吸鼻子,雙眼放光的看著不斷翻滾的兩口大鍋,笑道:“今兒又有口福了。”
“今兒怎麼是你來?還有些早呢。”晏驕笑著叫他坐。
她這麼一問,沉浸在香氣中的林平才想起來自己為啥來的,忙一拍腦袋,“我不是來拿飯的,姑娘,殺隋坤的舉子抓到了,大人請姑娘趕緊過去聽審呢!”
晏驕精神一振,顧不上許多,叫阿苗她們先看著火,匆忙擦了擦手就跟林平往前頭二堂去了。
她還沒進門,就聽一道沙啞的聲音道:“大人,我殺害隋坤,死有餘辜,可那女人言行絕非偶然,隻怕也背了數條人命!”
晏驕一愣,什麼情況?
不是說殺人的是個舉人麼,怎麼又冒出來一名女子?
作者有話要說: 拔出蘿卜帶出泥,又要牽出新案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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