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霜見蘇鴻眉頭緊皺,以為他在因為自己的事猶豫糾結,心中恐懼更甚,但迫於自己一直在師父眼前扮演聽話的乖徒弟角色,所以他不得不咬牙點點頭。
“是……”
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偏殿門口,卻又不忍地扭過頭來,啞聲道,“今夜陰氣極重,師父還請早些休息,莫傷了身體。”
蘇鴻微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看著槐霜離開。
隨即他才反應過來:老子修仙啊!仙界之下第一人,怎麼還會熬夜傷身體?
但想到槐霜如今依舊是凡人體魄,恐怕也是出於他的考慮,關心自己吧?
“哎……”
一聲長歎,久久回蕩在偏殿中。
另一頭,從偏殿出來的槐霜卻忍下了眼淚,神情冷漠地往自己的小院中走去。
他手腳冰涼,胸腔中的血卻又似白天那般沸騰咆哮。
它們咆哮著辱罵自己,催促自己,極儘所能地想要占據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槐霜眼底血紅地停住腳步,難以壓抑地低聲吼叫了幾下,宛如發泄。
“嗬……”
他苦笑,槐霜啊槐霜,你就是一條最卑微的狗,連吠都不敢大聲吠的廢物!
而他心中又傳來另一個聲音,諄諄教誨著:師父教會你懂禮儀知廉恥,謙謙君子便該溫潤如玉,你又有何不滿,為何要發泄呢?
幾番掙紮,他總算稍微平靜下來,遙遙回首,望著那間偏殿。
殿中的人,是真真正正的謙謙君子,品行高雅,俊美如玉,自己仰視他多年,恨不得將心都捧到他麵前,隻求能得到他的一瞥垂憐。
“師父……”
槐霜愴然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