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戰的胸前插著刀，頑強的生命力讓他趴在樹乾邊顫抖地搖了搖頭：“鴻兒……彆了……沒用的。”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禦清霄不會救人。
因為十年前，禦清霄沒能救下他的妻子，又因為在敵軍之中救下蘇鴻，導致禦清霄被打折了雙腿，認清人心，從此毒殺天下，再未救過一個人。
說到底，這是一段孽緣。
但蘇鴻沒有放棄，連蘇戰的部下都不敢靠近禦清霄，他卻死死拽住禦清霄的衣擺，無聲地作著嘴型叫喊：
求求你了，救救我爹吧。
被血沾濕的手汙染了純白的衣角，如同在冰冷無邊的雪原上，濺出一朵朵用生命栽培的花朵。
它們透著淒厲與絕望的美感，在暗夜不顧一切地綻放。
蘇鴻說不出話，但淚水順著臉頰一路流下，那雙曾經沉醉過禦清霄的雙眸，像被雨打濕了的桃花。
“鴻兒……”
蘇戰拉住蘇鴻的一隻手，笑著搖了搖頭，“你好好活下去……”
“爹……要去陪你娘了……”
他咳出鮮血，再說話會有撕裂心扉的痛。
蘇鴻仰頭痛苦，卻發不出一聲像樣的哀嚎，宛如一個靜默的畫麵，唯有熱淚滾滾，頭疼欲裂。
他的娘親就是這麼死的。
他的爹……也要為他而死嗎……
蘇鴻扭頭看著蘇戰，如何割舍？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了，我一直知道……
我就是……恨自己不爭……不能將你們帶離這死境……
眼見蘇戰握著蘇鴻的手越來越鬆，一直沉默的禦清霄終於說話了。
“我不救人。”
蘇鴻身體僵硬，不曾回頭。
但禦清霄接著說道：“但我，曾有最後一顆黃泉斷續丹。”
黃泉斷續丹！
傳說中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療傷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