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 樂檸直奔樂家。
在車上時樂檸給自己化了個妝,眼妝不畫, 眼睛下方塗點陰影, 弄成黑眼圈。將口紅擦掉,嘴唇打點粉底,讓她的氣色看起來更蒼白。
簡單化妝過後,樂檸醞釀片刻,等眼淚流出來才問小趙:“怎麼樣?”
“額……太慘了吧。”小趙嘴角抽了抽,“檸姐你這樣去見你家人真的好嗎?”
“我覺得挺好,”樂檸將頭發打散,然後用一根皮筋隨意紮著,拍拍座位對小趙說,“你在樓下等我。”
“不用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樂檸拉開車門走下去。
除了電梯,樂檸走到家門口,按門鈴。
門很快開了,沈梅看到樂檸, 連忙殷勤的將她迎進去, 張口就要訴苦:“從……”
樂檸直接打斷沈梅的話:“媽, 你給晉榮打電話了?”
樂檸的語氣太嚴肅, 沈梅嚇愣了,聲音沒什麼底氣:“不是你說讓我找晉榮嗎?怎麼了, 他說你了?”
樂檸聞言用手擋住眼睛, 轉過身去。
樂平山看到也走過來, 擔憂問:“檸檸, 發生什麼事了?跟爸媽說說。”
“跟你們說!跟你們說有用嗎?”樂檸猛地轉身大吼,眼淚不停留下來,“你們就隻會逼我!樂檬被開除就逼我給他找學校,找到學校不滿意就逼著我給他換個學校!是不是逼死我你們才甘心!”
樂檸說著衝到陽台,伸手打開玻璃就要往下跳,幸好被追上來的樂平山攔住抱下來。
樂平山將樂檸抱到客廳,關上落地窗的門對樂檸說:“爸媽也是沒有辦法才找你,怎麼就是要逼死你呢?女婿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沈梅也跟著附和說:“對啊,女婿到底說什麼了?不就是一個學校嗎,他怎麼就不肯答應幫忙?檬檬好歹是他小舅子呢!”
樂檸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樂平山和沈梅,冷笑一聲:“小舅子?媽您以為賀晉榮是一般人?上趕著給你當女婿?”
沈梅神色訕訕:“可他……他在電話裡不是那麼說的啊!”
“他那是給你幾分麵子!你讓我求他給樂檬找個學校,好,我求了,他也找了,結果找了您又不樂意!”樂檸擦掉眼淚笑了一聲,“您是不是覺得賀晉榮每天沒事做專門給你兒子聯係學校就夠了?”
“那……女婿怎麼說?”樂平山問。
樂檸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冷淡:“換不了,那個學校,樂檬愛去不去,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檸檸,檬檬是你弟弟啊!難道你就忍心讓他這麼絕食下去嗎?”沈梅流著眼淚說。
樂平往樂檬房間看過去,外麵吵了那麼久,樂檬的房間動都沒動一下。樂檸心裡冷笑,大步走過去,打開房門看到樂檬坐在床上,雙手捧著手機在打遊戲,指著樂檬問:“這叫絕食?”
樂檬看到人進來,連忙摘了耳機關掉手機,惱羞成怒問:“你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進我房間!”
樂平山和沈梅都過來了,沈梅神色尷尬:“可他不肯吃飯啊!”
樂檸直接走進去,掀開樂檬的被子,枕頭,樂檬氣得不行,大聲喊:“樂檸你乾嘛!”
樂檸不說話,打開一旁的衣櫃,將裡麵卷成一團的衣服也翻出來,扔到地上,隨之掉落的有幾包沒吃完的零食。
“檸檸……”樂平山的話戛然而止,看向樂檬。
對上父親的目光,樂檬心虛不已,低下頭說:“我也不知道這些為什麼在我房間裡。”
“檸檸,檬檬他……”
樂檸不說話,將其他的東西全部翻出來,將藏在衣櫃、書桌裡的零食都找出來,扔到外麵,對樂檬說:“你不去學校,可以,我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裡你不吃一口東西,就待在房間裡我就給你換個學校!我跪在賀晉榮麵前都給你換個學校!”
樂檸大聲吼,將樂平山和沈梅都嚇住了,久久不說話。
“樂檸你個毒婦!你不是我姐姐!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樂平山一巴掌甩在樂檬臉上,樂檬捂住臉頰,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爸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樂平山說著抬手又要打,卻被沈梅攔住了,沈梅哭天喊地的:“平山你乾什麼!他是你兒子啊!”
“都是你慣的!你看看他都成什麼樣子了!打架記過被開除,隻知道跟家裡人玩心眼!學校他愛去不去!不去就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彆想你老子再給你一分錢!”
樂平山吼完,轉身走到樂檸麵前,一臉愧疚說:“檸檸,真對不起,你和女婿那裡……”
樂檸苦笑說:“爸我回去了。”
“不在家吃飯?”
樂檸看看樂檬房間,樂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沈梅輕聲細語哄著他,無奈說:“您看家裡像是能吃飯的地方嗎?”
“檸檸,女婿那裡,”樂平山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就是現實,家庭差距太大,樂平山根本不可能像普通老丈人一樣訓斥賀晉榮,讓他對自己女兒好一點。如果疼愛女兒的,得知女婿對女兒不好,可能會讓女兒離婚,但樂家不是。
所以樂平山欲言又止,根本沒有底氣說出後麵的話。
樂檸對原主父母根本沒有報過任何期待,她隻希望穩住樂平山夫妻,他們不要給她捅婁子就夠了,其他的樂檸根本不在乎。
所以樂檸隻是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