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了兩個人, 一高一矮，高的一米八多, 矮的一米二多。
他們穿的不是親子裝，但大的西裝革履，笑的也是西裝馬甲，相貌有幾分相似, 一看就是父子。
樂檸怔愣著, 直到小家夥撲進她懷裡才回過神來。
“你們……”樂檸抱住小家夥的腦袋, 看向賀晉榮，“怎麼突然過來。”
賀晉榮手邊提著一個行李箱, 聽見樂檸的話沒開口，隻說：“你以為我是彆人？”
“小趙和蕭蕭剛走。”樂檸帶著小家夥回房間, 讓他坐在房間沙發上，笑著問,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這麼突然？”
“下午來的, ”小家夥大聲說，“爸爸放假了。”
他說完又抱著樂檸說：“媽媽我好想你。”
樂檸笑，摸著他的腦袋說：“媽媽也很想你, 你公司那邊沒事了嗎？”
“畢竟國慶。”賀晉榮說。
“那也是，不過怎麼這麼晚了過來，等明天天亮也好, ”樂檸說著想起來, “你們吃晚飯了嗎？我打電話讓人送外賣過來？”
“路上吃了點。”賀晉榮看看賀景辰說, “叫點宵夜吧。”
樂檸打電話給小趙, 她剛才還困得要睡覺，轉眼又要吃宵夜，小趙一頭霧水：“檸姐您怎麼突然想吃宵夜？”
“晉榮和辰辰過來了。”樂檸解釋說。
小趙十分驚訝：“真的？賀總怎麼突然過來？”他剛問出口就醒悟過來，連忙問了樂檸他們的口味，然後過去安排。
小趙辦事速度快，半個小時就將外賣送過來。
他看到賀晉榮依然激動，退出去時還看了賀晉榮好幾眼。
小趙一走，樂檸恰好從浴室出來，她剛洗澡，身上穿著粉色的家居服，她的皮膚拜拜嫩嫩的，穿上粉色特彆顯嫩，看起來就像是十幾歲的姑娘。
都說氣質會改變一個人的相貌，賀晉榮一直認同這個觀點，這個觀點在樂檸身上尤為凸顯。
畢竟大多數人的氣質跟自身生活的環境有關，可以說當一個人長大，氣質性格就不會發生太大改變。但樂檸不同，他出差一趟，樂檸前後展現出來的性格氣質截然不同。
以前的樂檸，空有美貌，但內心很空，沒什麼氣質，性格也有點功利了。
現在的樂檸，其實性格也算不上多好，她對人充滿戒備，但又很矛盾，容易同情弱者，對弱者心軟。
其實……如果不是這樣迥異的性格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又渾然天成，刨除這相貌，賀晉榮恐怕很難注意到樂檸。
賀晉榮心裡思索著，看著樂檸將飯盒拿出來，一樣樣擺好，有將筷子掰開，互相磨了磨，遞給他。
“謝謝。”
樂檸沒有回應，又去照顧賀景辰，他已經會使用筷子，但樂檸還是拿了一個勺子給他。
“你不吃嗎？”賀晉榮吃著東西問。
樂檸搖頭：“我不餓，而且我現在減肥。”
賀晉榮挑眉：“我並不覺得你需要減肥。”
“嗯……主要是為了上鏡好看。”樂檸解釋說，她平時吃的其實不少，隻是劇組工作強度大，也沒有長胖。
就算這樣，吃夜宵這種事樂檸也是敬謝不敏的，她雖然不是易胖體質，但也不敢亂來。
賀晉榮和小家夥吃著夜宵，樂檸則拿著手機刷微博。
樂檸和俞睿這次合作是一個熱點，網上討論的熱度不低，相關熱搜都有了，樂檸的微博下麵也有激進的魚粉過來罵的，私信裡也有罵的很難聽的。但樂檸黑洗白的粉絲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撕了起來。
樂檸將這些信息屏蔽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抬頭問：“你們這次來幾天？”
“兩天。”賀晉榮回答說。
賀景辰聽到問：“我可以留在媽媽這裡嗎？”
賀晉榮：“……”
樂檸見賀晉榮沉默著，連忙說：“你不是要上課嗎？”
“我們放了八天假哦！”賀景辰一臉得意說。
“可是爸爸沒有那麼多假期啊，如果你留在這裡，媽媽每天要拍戲，也沒有時間照顧你，一旦爸爸回去了，誰送你回家呢？”
小家夥聞言臉上的笑容又垮了，歎了口氣說：“好吧。”
吃完夜宵，樂檸將飯盒收拾好，用塑料袋紮緊扔進垃圾桶裡，又將茶幾上的油痕擦掉，將房間的窗戶打開通風。
做完這些，樂檸打了個哈欠說：“你們今晚睡哪？”
“我要和媽媽睡！”小家夥立刻說。
賀晉榮一本正經說：“當然是睡一起。”
樂檸……樂檸無話可說，隻好說：“浴室在裡麵，我帶了沐浴露洗發水，你們有帶毛巾過來嗎？”
賀晉榮點頭，樂檸領著兩人進浴室轉了一圈，此時她已經困得不行，邊打哈欠邊說：“你們洗了早點睡，我先上床睡覺了。”
樂檸說完鑽進被窩裡，閉上眼睛不管那對父子。
賀景辰仰著頭看著老爸，賀晉榮打開行李箱找出衣服，帶著兒子進了浴室。
他以為樂檸說上床睡覺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等他出來，樂檸真的已經睡著了。她側著身子躺著，整個人縮成一團，呼吸趨於平穩。
“爸爸，媽媽睡著了？”賀景辰趴在床邊，仰著頭輕聲說。
“嗯。”賀晉榮將小家夥抱起來，放到床中間，低聲說，“睡覺要乖一點，不要吵醒媽媽，她很累了。”
小家夥用力點頭。
房間裡點了香，味道並不算濃鬱，但讓人的心情漸漸平和。
賀晉榮的腦子越發清明，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嘴唇漸漸抿緊。
* * *
樂檸一覺醒來，發現床上多了兩個人。
賀景辰睡在兩人中間，人在下麵一點，反倒是樂檸和賀晉榮臉對著臉，挨得極近。
樂檸嚇得吸了口氣，賀晉榮也跟著睜開眼。
房間裡光線昏暗，樂檸隻覺得賀晉榮的眼神很黑，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睡意，像是醒來已久。
樂檸回過神來，舒出口氣：“你醒這麼早？”
邊說樂檸邊坐起來，捂住額頭，緩了一會之後起來。
酒店客房不大，也沒有衣帽間，樂檸隻能拿著衣服去浴室換。
十月份的橫店溫度涼快了不少，樂檸穿著簡單的長袖T恤搭配牛仔褲，頭發隨意一紮，開始洗漱。
她洗漱時賀晉榮也進來了，他已經換好衣服，手裡拿著牙膏牙刷，走到她身邊。
樂檸匆匆刷牙之後問：“你不多睡一會？”
“睡不著。”賀晉榮咬著牙刷說。
他頭發淩亂，下巴冒出了胡渣，嘴巴裡還咬著牙刷，整體形象和平時大相徑庭。樂檸回想了一下，發現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賀晉榮刷牙。
穿過來之後她總是有點躲避著賀晉榮，賀晉榮也很注意和她之間的距離，就像她不在賀晉榮洗漱的時候進浴室一樣，賀晉榮也不會在她換衣服的時候進衣帽間。
說是夫妻，其實比普通人也親近不了多少。
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頭一次。
樂檸不由得在旁邊站住了，完全想不起來要出去。
賀晉榮刷牙洗臉，臉上還帶著水珠，一抬頭看到樂檸，側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下。
他的動作太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等樂檸回過神來，他的唇已經印在了自己唇上。
樂檸嚇得往後退了一下，失聲說：“你乾什麼？”
“我刷牙了。”賀晉榮隨手拿起掛在一旁的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擦乾，語氣尋常的仿佛在說“我刷牙了所以可以吃飯”一樣。
樂檸抬手去擦臉上的水珠，摸到嘴巴時想起賀晉榮唇上冰涼的觸感，動作又頓住了。過了一會才低聲說：“你下次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賀晉榮挑眉，將手搭在樂檸身上，他的手掌寬大，將樂檸的肩膀握在手中，嘴唇湊近了樂檸，“唔，是要先征得你的同意嗎？”
他挨得太近了……呼吸幾乎落在樂檸耳畔，有點癢。
“我要化妝了。”樂檸提醒說。
賀晉榮退開：“我去看看景辰。”
樂檸隻是化淡妝，反正她進組之後也是要做造型的，沒什麼必要全妝，隻打了隔離粉底，吐了口紅而已。然後樂檸將頭發放到一邊，編了一個鬆散的辮子。
樂檸編好辮子，賀景辰已經換好衣服，獨自走進浴室。
樂檸一眼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眉頭皺起來。他身上的衣服沒穿錯，扣子沒扣錯，但領子有點皺著，連帶著衣服也有點皺巴巴的。
“辰辰。”樂檸蹲下來，為小家夥整理衣服。
“啊？”
小家夥停住腳步，任由樂檸將他身上的馬甲扣子解開，等樂檸解到襯衣的時候小家夥捂住胸口，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說：“媽媽。”
樂檸忍不住笑了一下：“跟我你還害羞？”
小家夥紅著臉，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任由樂檸解開他的襯衣。
他白皙的臉蛋偷著分紅，圓圓的眼睛裡都是羞澀，看起來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