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自殺了。
樂檸在到法國後的第四天上午才得知網絡密碼, 才知道這件事。
此時潘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並已經清醒。
隨著她的自殺，不少人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事, 都在同情她, 認為她是被逼的。但也有人覺得她這次自殺隻是一場作秀, 她根本沒想去死, 隻是為了博取同情才自殺。
支持潘雪的人反駁這樣的聲音, 提起潘雪之前自殺, 瀕臨死亡的事情，質問彆人：“難道你們會拿自己的聲明作秀？難道她自殺一次還不夠, 你們一定要逼她死第二次嗎？”
也有支持潘雪的人大肆抨擊美視傳媒不作為, 還有人將矛頭對準仇陸——潘雪自殺前，回的那個人正是仇陸的粉絲。
樂檸看完了新聞, 視線落在坐在沙發另一邊的男人：“這就是你帶我來度假的原因嗎？”
“一部分。”賀晉榮說。
“嗯？”
賀晉榮沉默了一瞬說：“嗯。”
樂檸明白了, 潘雪自殺, 生死未卜, 人們就開始清算和她有過節的人。樂檸和潘雪之間的爭端是眾所周知的, 這時候自然會被記一筆。剛才她登錄微博，就看到有激進粉絲發過來的私信，之前幾天的私信都被刪除了, 想必那些罵的會更難聽。
偏偏潘雪自殺了, 網友們開罵, 樂檸絲毫不能反擊。而且當時潘雪生死未卜, 能醒過來還好, 就是目前的情況，一旦真的死了，樂檸要麵臨的輿論狀況可能比現在更糟糕。
賀晉榮想必也是料到這些，所以將她帶出來，特意斷了她的網絡兩天，直到潘雪醒過來，才讓她知道現在的情況。
樂檸坐在沙發上，微微皺著眉頭思索著。
賀晉榮走到她身邊，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摸著她的腦袋說：“我隻是希望你能夠開心。”
樂檸雙手抱住他的腰，臉貼著他挺括的西裝上，觸感冰涼，閉上眼睛：“我知道。”
“不管彆人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我隻希望你不要受到乾擾，不要為此難過。”這也是賀晉榮不讓樂檸知道情況的原因，外人覺得樂檸心硬如鐵，隻想往上爬，但賀晉榮卻知道她是很心軟的人。
如果她知道潘雪自殺，生死未卜，就算不會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難免會因此愧疚難過。
樂檸聽著他的話，抬頭衝他笑了一下：“我都知道。”
* * *
雖然樂檸的情緒控製得很好，但賀晉榮依然有些不太放心她，雖然沒有安排出去玩，卻用一整天的時間來陪她。
於是一整天，不管樂檸在樓上房間，還是一樓的客廳，賀晉榮都在抬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樂檸有些哭笑不得，問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賀晉榮低頭去看筆電：“我在工作。”
樂檸抿唇一笑，問賀景辰：“你知道什麼叫口是心非嗎？”
小家夥搖頭。
“你爸爸就叫口是心非。”樂檸斜睨了賀晉榮一眼，淺笑著說。
樂檸可以使用網絡，在看了一上午微博之後，和陳先聯係。
樂檸發了條微信過去，陳先立刻回複了：？本人？
樂檸：說吧，老實交代，你瞞了我什麼？
【沒什麼啊。】
樂檸簡直氣笑了，問陳先記不記得是誰的員工，陳先這才老實交代。
【賀總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才讓我們瞞著你的，而且你留在國內也沒有用，而且你還懷著孩子，要是氣壞身體怎麼辦？】
樂檸也知道賀晉榮這麼做的原因，也明白陳先他們為何配合賀晉榮，但樂檸還是和陳先強調了一下，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陳先當然忙不迭答應了。
說完這些，樂檸又問起潘雪現在的情況。
陳先乾脆發了個語音通話過來，語音和樂檸聊：“人已經清醒了，暫時沒接受媒體采訪，具體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不要沾這些。”
樂檸知道陳先這話的意思，以樂檸和潘雪之間的關係，同情被人會罵她虛偽，嘲諷更不可能，冷淡以對是最好的。
“美視傳媒呢？”樂檸又問。
“不知道，一團糟，”陳先有些無奈，“估計會解約吧，這次之後再扣著潘雪的合約也沒意思，不過以潘雪現在的情況，以後在娛樂圈估計也混不下去，而且那個劉總……”
樂檸是知道這個人的，據說是潘雪的金主，於是隨口問：“怎麼了？”
“被人爆出來了，那個劉總這次要是沒倒，潘雪估計落不著好，反正也是一團亂麻。”
“怎麼爆出來的？”
陳先頓了一下說：“這個……你問賀總可能比較好。”
樂檸看向賀晉榮，他專注的看著電腦屏幕，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樂檸點點頭：“哦哦，好。”
“現在輿論挺混亂的，正好你現在懷孕，沒什麼活動，這件事還是沉默為好。”
“我知道。”樂檸掛了電話，赤著腳踩著羊毛地毯走到賀晉榮身邊，他在看一封郵件，是法文的。
樂檸坐在沙發上，等著他看完郵件問：“你知道潘雪跟那個劉總的事嗎？”
賀晉榮動作一頓，淡淡說：“這好像不是什麼秘密。”
“那，”樂檸遲疑了一下，“這件事是你指使人爆出來的嗎？”
賀晉榮側過頭看著樂檸：“是我。”
陽光從窗戶灑落進來，恰好半籠罩著他的身體，他目光溫暖柔和，語氣平靜，像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