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婚嫁添丁都要錢,家裡還供著一個讀書人,本就不算富裕。
可是林昭然不理解,或許是恨吧,恨烏及屋。重生後,林昭然對那個養育了她長大的林家可沒好感。她回到侯府,不僅發誓要搶回一切,對養育了她十五載的林家言語間頗多的詆毀。
後麵更是做了很多事。許是遷怒,林家一家子的前程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林家老二林則然是林家辛辛苦苦供養出來的讀書人,也是一家子將來能過上好日子的希望。
可林昭然回歸侯府後,掐斷了林家老二的求官之路,一直壓著他不讓他出頭,逼著一家人繼續過著貧寒的生活,致使林家家宅不寧,分崩離析,兩老人抑鬱而終,林家老二抑鬱不得誌,最終以酒澆愁,成了名副其實的酒鬼。
這也是林蔚然最看不慣的地方,林家再怎麼樣,也是養育她長大的地方,或許沒有錦衣玉食,卻也給了她能給的。她換回身份之後,轉過頭來如此打壓林家,實在稱得上是冷血。
是,林昭然心中不憤,對上一世的際遇耿耿於懷,但原主又何嘗有選擇呢?說來說去,還是他們侯府造的孽!
當初兩人會互換,也是因為她親娘侯夫人房裡的一個嬤嬤心生怨念。
憑什麼要林家買單?她將一生的遭遇都怪到彆人頭上,自已難道就沒有責任嗎?生活是她在過,腳上的泡是她自己走出來的,她自已才是最主要的負責人。而且當初是她先看上了她二哥的兄弟,其實她二哥是不讚成的,勸過,但林昭然就是那種拉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子,越不讓就越想要。他二哥知道她性子執拗敏感,最終隻能極力地撮合他倆。她婚後生活不好,其實她二哥也難過,最終她和離,她二哥也永遠失去了一個兄弟。
“旁的不說了,這菊花蝦包要趁熱才好吃,我拿進去,讓四小姐趁熱吃。”
梅香說話時,提著籃子就要往裡走。
想到四小姐今天的遭遇,晴雪隱約猜到什麼,心一緊,忙將她攔下,“四小姐困乏,睡下了,你將食籃給我,我拿到小廚房放下。”況且剛才她出來時,四小姐交待了不許去打擾的。
景華園配有小廚房,是當初夫人憐惜他們四小姐特意配的,大冬天大廚房的飯菜送來的時候都冷了,配上小廚房好讓他們主子有口熱乎飯吃。
可,打從五小姐歸家之後,這小廚房就被棄用了。用下人的話說,就是她這個冒牌貨連連正經主子都算不上,不配用小廚房。
梅香躲過她伸來的手,眼睛滴溜溜在轉,“你們景華園的小廚房已經好久沒開火了吧?還是拿進去給四小姐吧,這好歹是我們五小姐的一份心意!”
說著,她提著籃子虛晃一招,就要推開林蔚然的房門。
晴雪氣急敗壞地低吼,“梅香,你想乾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以下犯上?驚著了四小姐你擔待得起嗎?!”
“有什麼擔待不起的?!”梅香才不管她,門一推就要踏腳進去。
“放肆!”伴隨著一聲嬌斥,飛來一物,擦著她的臉頰而過,然後落在地上,砰的一聲碎了。
梅香的顴骨處被撞了一下,疼得很,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可她顧不得了。因為那聲嬌斥之後接著就是一頓罵:“還有點規矩沒有?!你一介奴婢,不經主子同意,硬闖主子閨房,我倒要去問問我那好五妹,她底下的下人規矩就是這樣的嗎?”
梅香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她這麼做有五小姐的暗示授意,才不怕她呢。
沒聽到奴婢的求饒聲,林蔚然便猜到這丫環膽敢如此行事原來是有人授意啊。於是她換了另一種說法,“如果五小姐做不了主,那我就請示老夫人!我再不是侯府親生的,老夫人尚且沒有發話讓我出府,輪不到你這奴婢來作賤!”
林蔚然陰森森地道,她就是狐假虎威,她才不受這鳥氣呢。
那林昭然什麼心思她還不知道嗎,無非想派個下人來親眼看看自已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唄,再推測一下事成沒成!
梅香抖了抖,這才怕了,四小姐拿著她和五小姐對峙她不怕,五小姐會護著點她。但如果四小姐非要到老夫人跟前對峙,縱然四小姐會落下小題大作的印象,但她一介奴婢硬闖小姐的閨房確實沒規矩,老夫人要震懾下人,罰她定不會手軟。
“四小姐饒了奴婢這回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最終梅香沒有見到四小姐,就灰溜溜地走人了。
窮寇莫追,林蔚然沒有不依不饒,她知道即使真的拿她立了威也沒用,她在侯府站不住腳主要是因為她鳩占鵲巢的身份。梅香已經服軟,而且也沒達到目的,她再鬨下去,弊大於利,何必呢。
被這麼一鬨,林蔚然又想起了和男人的那檔子事,她避子湯還沒喝呢。她愁啊,在古代未婚先孕絕不是鬨著玩的事,它可不像在她原先的世界,隻要有錢,找個地方窩個**個月,把孩子生下來完事。在這裡,唾沫釘子都能噴死你。
這避子湯即使是晴雪去買也不保險,存菁閣那位正盯著她這邊等著抓她的小辮子呢。這藥啊,要是能從天而降就好了。
突然,她想到一個主意,於是研磨鋪紙,寫了一封信。幸虧原主底子還在,隻寫了兩遍就順手了。
她將晴雪喚來,如此這般交待了一番。
傳信於外男,儘管四小姐的吩咐不妥當,但晴雪還是依她的吩咐去了。
這事就跟和四一九的對象一夜之後讓人家買事後藥一樣,實在是有點羞於啟齒啊。不管了,林蔚然有些鴕鳥的揮揮手鑽進被子裡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