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2 / 2)

其實林蔚然不知道的是,林昭然倒是想一個人霸占大屋子,讓林昕然住廂房去,可是不行。為此林昭然鬨過,後來林父林母無法,隻得給她打了一張新床,讓姐妹二人即使同住一個屋子也分床睡。

“娘,我帶回來有鋪蓋,這些您就收起來吧。”

住林昭然住過的屋子已經是極限了,就當她是上一任租客了,但用她的鋪蓋,是萬萬不能的。

林母這會也看出來了,她這女兒要麼就是個挑的,要麼就是與昭然不對付。想到後者的可能性,林母有些惶惶然,也不知道這一個多月裡她們是怎麼處的?

林母沒想到的是,林蔚然兩者皆占。

林蔚然方才看到這房間裡擺了兩張床還有些疑惑,聽了林母的解釋她才知道是林昭然不願意與林昕然共睡一榻,林父林母無法,隻得給她打了一張新床。

林蔚然聽完心中很是無語,林父林母對林昭然可真是寵。

新榻難得,她小時候家裡可是在農村住了十來年,她長到五六歲的時候就和父母分開睡了,她父母帶著弟弟睡。而她睡的那張床是父親和一個叔伯借的舊床,那床她一睡就睡了十來年。那床正中間有塊突起不平的床板,硌人得很,這也是那位叔伯肯一借就是十來年的原因。

而林昭然一鬨騰就得了一張新床榻,不過這屋裡多出了一張床,倒是省事了。

林母說一會讓她大哥給她搬走那張舊的,這樣房間也能寬敞一些。

林蔚然不讓,這舊床讓晴雪睡正好。

林大嫂手腳利索,加上林三姐也是個做慣了家務活的,半個時辰左右,就整治出了一桌子飯菜。一大盆雞肉燉鹹菜,一碟豬肉片,一盆雞蛋湯,兩三個青菜。這桌子菜在農家來說已經很豐富了。

這時候的女人不上桌,林大嫂在廚房裡另支了一張小桌,每樣菜都挾了一點,不多,四分之一的樣子。

林蔚然除外,她發現林大嫂另支一桌的時候,整個人的發懵的,手足無措,不知道是不是該隨她一道去廚房。

是林則然拉著她直接坐到了主桌了,林母也鼓勵她坐到主桌去,今兒這頓飯本就是為她才請的客,她坐主桌是應該的。

林則然先領著她認人喚人。

林大伯林二伯對此沒說什麼,反而笑著對林父說,“這孩子和你們夫婦長得真像,比二子還像,一看就是你家的孩子。”

見過林蔚然的人,都無法昧著良心說她不是林家的孩子,隻因她長得和林家夫婦太像了,而且是儘挑他們的長處來長。

林蔚然靦腆地笑笑,小口地吃著飯菜。

想起剛才大伯娘二伯娘一直誇林大嫂是村裡出了名的會做飯,但林蔚然嘗了,味道隻能說一般,但她很賞臉地附和了幾句。

用過午膳,林則然看得出來林蔚然在家裡還算適應良好,就打算去一趟鎮上,將租來的騾車還了。

稍晚,林蔚然抱著兩匹布去了林母屋裡。

此時林大嫂正在收拾院子,今兒殺了雞,一股子腥味,勤快愛潔的林大嫂自然受不了,此刻正在衝刷呢。自然見到了林蔚然的舉動,她不由得抿了抿嘴。

這兩匹布是林蔚然在回來的途中經過一家布莊買的,而非她從侯府帶出來的。

回來的時候她就有了打算了,那些彩頭,需要她處理一下。

林蔚然是不習慣用人家二手的東西,便是原主用的鋪蓋她在穿過來的第二天也讓晴雪抱去漿洗房洗了一遍才用的。她就是個窮講究。

能被那些貴女千金拿出來做彩頭的,俱是沒有個人標記的,處理起來不麻煩。

當時林則然給她找了一家口碑很好的老當鋪,然後就避嫌地留在騾車上。

林蔚然沒有強求,甚至有點小開心,她是一個邊界感很強的人,從林則然的表現來看,他亦然。

在那家老當鋪,林蔚然將那些彩頭都當了,還是死當,得了六百多兩。

至於侯府給她的,她倒不著急處理。

原主先前是個花錢沒成算的,月例是花得一個都不剩。導致她身上銀錢不多,現在有了六百兩,才算是有點底氣。

她當時得了銀錢,就尋思著回家之後要給見麵禮。要給就給實惠的,不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在農家,衣食住行四項中,衣和食是最實惠的,所以她打算送兩匹布。

她壓箱底有兩匹錦緞,並不適合送人。錦緞隻有兩匹,可彆嫌少。要知道她沒出嫁,身為侯府的姑娘每季四套衣裳,偶爾有大宴會還能多做兩身,由公中出錢。在此前提之下,姑娘們幾乎沒什麼料子在手,除非是自己親娘或者老夫人疼惜私下貼補一些。她這兩匹料子就是老夫人私下給的,因為沒有標誌,當時老夫人也不曾拿回去。

現在要送禮,隻能另外購置。

於是她轉身就去了布莊,對此,林則然並未發展任何意見,隻笑吟吟地看著她張羅。

林蔚然來找林母,其實林母也躲在屋子裡查看家底,盤算著給她弄點啥。她是真心疼過林昭然的,但見到親生女兒的那一刻,她心裡對她更親昵一些。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快拿回去,家裡不缺吃不缺穿的!”

“娘,這是見麵禮,你不要豈不是顯得我失禮啦?還有啊,又不是光給你的,你可不能替大嫂他們做主。”

林母笑罵,“我咋不能替他們做主了?”

這個家都是她在做主呢。她見女兒是真心實意給,就忍不住替她著想,“就算是見麵禮也用不著給這樣多。”兩匹布呢,一匹綢的一匹細棉布,都是好布。

“這布看著多,家裡那麼多人呢,一人一身就用得差不多了。二哥在書院,就做兩身吧。我看他有件長衫袖口那都磨泛白了。”

林蔚然這麼一說,林母倒舍不得了。

林蔚然的目光落到林父林母床上那張粗糙的舊被子上,細看還能看出起了不少球子,“要是這綢布還有多的,你和爹可以做個被麵啊,睡覺舒服。”若實在舍不得,就用綢的做一麵貼身的,另一麵用粗布做也行。

“這孩子,爹娘哪用得著這樣的好東西。”

不過林母想起方才給林蔚然收拾被子時,那被子褥子的觸感,心動了,尋思著要是有剩下,倒可以給孩子們縫製一兩個被麵。

“我替你哥嫂弟弟們謝謝你。”

“一家子人,哪用得著這麼客氣。”

林蔚然離開後,林母摸了摸那兩匹布,心中一暖。倒不是看重她這些東西,而是她這份心意。

稍晚,林母悄悄問了林二哥那隻帶給林昭然的包袱情況。

林則然隻說包袱已經托林昭然的親兄長轉交,卻隻字不提他連林昭然的麵都沒見上。

林母沒有深想,得知林昭然沒有將包袱退回,她就開心,她覺著這樣才好,也算儘了一場緣分,好聚好散。

晚上的時候,林母悄悄和林父說,蔚然的性子比昭然要好。

昭然性子太獨了,從房間一事就能看出,她甚至連親姐姐都容不下(當時還未發現身世)。

而蔚然呢,當了十幾年的千金大小姐,此刻連自己唯一的閨房都願意分出去給仆人住。

兩人一比較,高下立見。

林父聽她這麼一說,也點了點頭,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覺得自家小閨女性子不錯。雖然林父林母覺得這樣想不好,但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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