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2)

第120章

宮三嬸帶著宮雪一起過來的, 宮三嬸一進來, 就看到林蔚然手中的花名冊了, 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林蔚然見了宮雪, 便讓下人拿來了九連環等適合小姑娘玩的小玩具,好讓她打發時間。

宮雪在玩的時候, 她與宮三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等宮雪將幾樣玩具都玩了一遍後,就玩累了,眼睛開始變得濕潤,然後跑到宮三嬸跟前要抱,如願之後,窩在她娘懷裡直打磕睡。

林蔚然抬眼看了一眼沙陋,半個時辰又兩刻鐘,她心裡歎氣,“三嬸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她三嬸指定是有事的,從她臉上不時流露出來的猶豫踟躕就知道,但她就是一直不開口,林蔚然都替她心累。

陳氏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來找你確實是有點事想說, 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看吧,她就猜到,她三嬸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嫁進來這些日子她也是看明白了, 她三嬸陳玉蓮是個極內秀的人,還很宅,無事的時候就在三房安安靜靜地呆著。

“沒關係, 有什麼事您就直說。”

“是這樣的,聽說你最近在替你二哥相看人家,是嗎?”

林蔚然點了點頭,心中對她的來意有點了譜。

“你二哥我見過,你三叔和我都覺得是個挺好的人。我這次來是想替你二哥和一個姑娘保個媒。”

保媒啊,這沒什麼不好說的,“那姑娘是個什麼情況呢?”

“那姑娘姓陳,是我的本家一個哥哥的女兒,那姑娘說起來也算是我侄女。”

她三嬸出身潁川陳氏,她說的本家哥哥應該是潁川陳氏在京中的其他族人吧。

“她家世還不錯,老爹也是在長安城任職,現任右扶風府的府丞。”

京兆府、左馮翊府、右扶風府皆隸屬長安城,隻不過京兆府比之另外兩處級彆更高一些。此三府旗下皆有管轄的郡縣。右扶風府的府丞,正五品,對她二哥而言,女方這家世不低了。

“右扶風府的太守是不是沈大人?”

“是的,我那本家哥哥正是扶風太守沈大人手下做事,與之關係還算融洽。”

女方家世真不錯,又是出自大族,聽到這裡,林蔚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那姑娘怎麼樣?”家世這些固然重要,但最終還是得回到以人為本這上麵,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姑娘於主持中饋上是一把好手,容貌也不差。當然,和你比還是差了一些。”宮三嬸往她臉上掃了一眼。

林蔚然:......

“她性子也沉穩,隻一點,不是活泛人。”

“聽三嬸這麼一說,倒是個挺好的姑娘。她是不是有什麼不足啊。”林蔚然試探地問,沒辦法,這條件在京城來說都算很不錯的了,怎麼會看上她二哥呢?

林家根基淺門庭低,說實話,那姑娘,她二哥目前是配不上人家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妄自菲薄,也不自視過高,這才能有準確的自我認知。

宮三嬸沉默了半晌說道,“那姑娘命苦,天生六指,還因此被退過親。那親事是男女雙方還在娘胎時訂下的,對方一直拖到我侄女十六了,對婚期都是一拖再拖。後來還是那孩子勸了她爹娘,讓他們和男方好好商量退親的事。”

聽了她三嬸說這些事,這姑娘的性子林蔚然一聽倒是挺喜歡的。況且她三嬸不是那等坑人的性子,應該沒彆的隱瞞了。如果隻是這一點小缺陷小瑕疵,倒也無所謂。

宮三嬸也看出來林蔚然有些意動,“不是我自誇,我那侄女除了那點不足之外,其餘的地方都很不錯的。”

“三嬸兒,你能不能安排個時間讓我見一見那姑娘?”林蔚然很乾脆地提出相看的要求,她也確實對這姑娘有些好感。

“也是,百聞不如一見。不如這樣,我下個帖子,邀請我那嫂子將她帶來國公府作客,你順便相看怎麼樣?”

林蔚然也正有此意。

於是兩人商定好細節,宮三嬸便讓健仆抱著孩子滿意地回去了。

夜裡,京城,華燈初上。

除了某些在夜裡特彆熱鬨的街道,老百姓們早已回到家中,閉門鎖戶。

國公府的馬車疾馳在夜裡顯得特彆寬敞的街道上,車把式心想,這樣的速度再有大半刻鐘就能回到了。

馬車裡,宮令箴累得磕上眼閉目養神,他今兒個出城辦了點急事。按原來預計,估計得在城外息一晚的,但事情進展比想象中順利,便決定連夜回府。

突然,變故突生——

籲~車把式緊緊地拉住韁繩,勒令馬兒停下。

嘶~馬兒嘶鳴一聲,在車把式的約束下緊急刹車,高高地仰起前肢。

慣性讓宮令箴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前傾,他一把抓住車壁才止住了沒有出醜。

暗一在變故發生的第一瞬間就警覺起來。

文輕從後麵的馬車下來,先是確認第一輛馬車裡主子沒事之後,才轉向車把式,“老楊,你是怎麼回事?”

“文管事,你看——”老楊指著馬兒邊的兩個人道,“咱們的馬車好好地跑著,哪知在拐角處竟然衝出來兩個人。老奴這才不得不緊急刹車的,驚著了主子,還望主子恕罪。”

文輕定睛一看,就在馬兒邊有兩個人,一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另一個顯然是小廝的模樣,正對著馬車低頭跪著。

借著微弱的光,憑著良好的視力,文輕認出來那醉鬼是謝洲,他連忙將這發現報給主子。

“這是怎麼回事?”

麵對文輕的詢問,那小廝隻會一個勁地磕頭,多餘的卻半個字都不說。讓人無從判斷這謝狀元郎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宮令箴已從馬車上出來,看著謝洲醉得徹底。

他轉動著手中的板指,認出此地,思及兩條街外便是秦樓楚館,眸色一深。

他吩咐文輕,“都是朝中同僚,既遇上了,你便將他送回謝家彆院後再回府吧。”

文輕應了一聲是,然後招呼著兩個人將已經沒有意識的謝狀元扶上後麵的馬車。

那小廝也是個知道好賴的,聽到宮令箴的吩咐之後,朝他磕了三個頭,然後緊緊地跟在謝洲身邊,輕易不離開。

就在謝洲被安排送回彆院後,京城另一處宅子,響起了一道氣怒而又壓抑的聲音,“你說讓謝洲給逃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廢物!”

次日,京城傳出一個消息,昨晚京兆府的人在追捕逃犯執行公務的時候,將京城很有名的一家青樓給揣了,然後不小心當場抓到好幾位朝大臣眠花宿柳,其中有三人是今科名列前茅的天子門生。

消息一出,皇上震怒,鑿鑿證據麵前,這些牽涉進去的官員,無論新老,一律丟官去職,永不錄用。

其實大梁對於朝中官員狎妓一事,並未太過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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