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1 / 2)

第157章

涼州城門

唐七領著商隊一行人等候著出城。

排隊時他發現, 對於出城的人比以往更嚴苛了,入城倒是和往常一樣。

輪到唐七他們時,因為他們一行人人多,帶的貨也多,被要求到一旁仔細檢查。

唐七這些年走南闖北, 他與許多城門將都混了個臉熟,此時見了唐銘這個守城門的頭子在,他立即上前一步, “怎麼了這是?查得那麼嚴格?唐長官,說起來咱們還是本家,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了, 你還這樣,太傷兄弟的心了。”

唐七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挨近唐銘, 借著身體和袖子的遮掩,遞過去一個荷包。

唐銘不動聲色地收下, 略解釋了下,“近來突厥部異動頻繁,上頭命令我們要嚴格盤查出城之人, 就怕挾帶出去什麼有用的消息。本官也是依令行事, 望唐少東家見諒。”

聞言, 唐七一臉無奈,罷罷手,“查吧, 查吧,我這次去南方,就隻帶了一些棉花和蟲草,你們查的時候不要太蠻力就行。”

話落,唐銘就讓幾個人上前開始檢查。而他本人則站在原地與唐七寒暄著,“放心吧,這兩樣都是貴重貨吧?南方豪富,這一趟一來一回的能掙不少?”

“好說好說,也就掙個辛苦錢。”

不止貨要檢查,連人都要仔細檢查。

整個商隊的人檢查完之後,有人來請唐七。

唐七看了一眼唐銘,見他並未阻止,他大概就知道了,當下無奈一笑,“好吧好吧,老唐,我也不讓你為難,這就去罷。”

“職責所在,見諒見諒啊。”唐銘打著哈哈。

唐七嘴上笑著,心裡卻將他罵了個遍,這狗日的,銀子照收,檢查照樣嚴格。

唐七跟著城門衛兵來到一間空屋子裡,然後開始脫衣脫帽接受檢查。

看著這一幕,唐七心想,宮令箴是對的,這涼王果然多疑敏感得很。

等他出來時,唐銘的態度截然一變,“哎呀,兄弟莫怪莫怪哈,大哥我也是迫於無奈啊。下次回來兄弟請你喝酒,權當賠罪了。”

唐七僅是嗯了一聲,態度矜貴中又帶了一絲被冒犯後的不悅。

唐七的情緒表達恰到好處,唐銘最後一絲疑慮也被打消掉了。

等劉兆來問時,唐銘如實彙報。

接著,唐七一行人順利被放行。

等完全出了城,唐七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然後整個隊伍開始快馬加鞭趕到下一個落腳點。

趁商隊的人都在吃飯打尖的時候,唐七和一個不起眼的老漢來到馬廄,和看守馬廄的啞巴打了一聲招呼,便將兩匹馬牽了出去。

兩人來到一個僻靜的人跡罕見的山丘,老漢驀然取出匕首,往其中一匹馬脖子一抹,那匹馬前蹄高仰,長長地嘶鳴了一聲,便倒地不起。

這樣惹得另一匹馬有些不安地踮著蹄子,唐七死死地拉著韁繩。

老漢蹲下,就用剛才的匕首,沒著一條痕跡劃開馬腹,將裡麵的秘信取出。

唐七不錯眼地看著,唐銘所料不錯,嚴格檢查也是對的,他們這一支商隊,的確是夾帶了秘信。這一回多虧了他家的忠仆老漢這一門特殊而鮮為人知的手藝,才能劃開一層馬皮,將秘信藏匿於它肚子底下,並縫合好。

“你拿著這封信到虞國公府,接頭的暗號你都記得了嗎?記住,一定要交到指定的兩個人手上,記住了嗎?”

“少主,老漢記住了。”

“那行吧,你騎著這匹馬走,我就地將這馬給埋了。”這匹馬已經被劃開了肚子處的馬皮,注定是要死的,即使剛才老漢不殺它,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老漢也知道時間緊急,當下磕了個頭,翻身上馬就走。

稍後,唐七若無其事地回到客棧,找了個機會將老漢的去處說了,理由就是他落下了重要的東西,讓老漢回頭拿了。商隊的人聽了就過,也沒往心裡去。

左州丞府宮家

三日的時間一到,涼王妃依約登門作客,還帶來了一子一女。

兒子便是文翎榆,女兒便是涼王府一得寵的庶女文妲,文妲是涼王第五女,嫁的是武威郡商太守之嫡長子。這人在蟹菊宴上來過,她與閆湘是妯娌。

看見她,林蔚然心想,這麼些日子了,她還沒回武威郡嗎?閆湘是不是也還留在涼州主城?

一番寒暄之後,在文翎榆不斷使眼色的催促下,涼王妃才直奔主題,“聽說你大姑母宮暶的一對兒女李晏和李珺熹都在府上作客是嗎?”

林蔚然點了點頭,知道肉戲快來了。

“想當年本王妃和他們的母親見過數麵,我本人是非常欣賞並樂於與她交好的,當初還曾開過玩笑說要做親家來著,可惜她去得早——”

這些話林蔚然聽聽就算了,她雖然沒有見過她大姑母宮暶,但她直覺她大姑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她不是這樣不顧兒女意願的人。

“也是我那大姑母命苦。”林蔚然麵上這般附和著。

“哎,我提這些傷感的事做甚?”涼王妃按了按眼角,衝著她笑了笑,“你大姑母去了之後,我一直想去隴西府看看這兩孩子,隻是王府中諸事纏身,竟一直未能成行。此刻他們來了涼州真是太好了,所以我此次才會冒昧登門,其實就是想見一見他們。不知林夫人可否將他們請出來,讓我見一見?”

文翎榆很是得意地睨了林蔚然一眼,三日前你為難我,三日後我還不是照樣能見到想見的人?

林蔚然卻是一臉為難,“按理說,珺熹確實應該出來拜見一下您這位長輩的。隻不過姑娘家臉皮薄,身子骨也弱,到了涼州之後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府中將養,來到涼州竟然沒有出過門,我這做表嫂的也實在不願意為難她。”

“可憐的孩子。”涼王妃一個勁地歎息,卻絲毫不提撤回請求的話。

林蔚然知道這事躲不過了,於是吩咐人,“你走一趟表小姐的院子,看看她身子可好些了,然後告訴她有位故人的長輩想見見她,如果能起身的話就來見一見吧。”

當差的下人得了令便去了。

後麵一句,林蔚然咬字有些重。她將要不要出來見人的主動權交給李珺熹了。但林蔚然知道,李珺熹是個懂事的姑娘,她派人去請,她為了不使她為難,一定會來的。再者,良好的家教與李家的名聲也不許她如此。

但是沒辦法,當著涼王妃的麵,她不可能連表麵功夫都不做,派個人去問上一問是應有之理。

在等結果的期間,林蔚然和涼王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林蔚然發現文妲是個很安靜的人,話不多,但不時掃向她的眼神都帶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感覺,似在評估著什麼一樣。

有一次被林蔚然逮著了,還能鎮定自若地衝她笑笑。

林蔚然見此,對她的警惕性上升了一個高度。

不出林蔚然所料,李珺熹來了,李晏也來了。

文翎榆見到李珺熹便是眼睛一亮,眼睛開始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林蔚然作為雙方的中間人,少不得要介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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