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上八點。
江泉跟江鑫宸都來醫院看了孟拂。
孟拂躺在病床上,她身體營養失衡,醫生正在給她掛營養液,江泉知道她三天沒睡,以為她是累了,沒有進門去打擾她,隻隔著窗戶看了孟拂一眼。
“她沒事,”楊花安慰江泉,“等她醒了我就打電話給你。”
江老爺子剛下葬,江家恐怕還有很多事等著江泉。
“好,有什麼事直接聯係我。”江泉看完孟拂,就拿著手機回江氏。
等江泉走後,楊花的麵色才慢慢變得沉重。
“彆太擔心,醫生說她或許中午就醒了,這兩天阿拂一直沒睡,可能隻是累了,”楊夫人遞了早餐給楊花,“多少吃點,阿拂還沒醒,你要養好自己的身子照顧她。”
一晚上過去了,孟拂還沒醒,楊花早上就問過醫生,醫生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楊花接過楊夫人遞過來的早餐。
她看著病床上的孟拂,目光沒有移開,“我知道。”
看這樣的楊花,楊夫人歎了一聲,也轉向孟拂,目光裡隱隱有些擔憂,怎麼……
還沒醒。
樓下,於貞玲跟江歆然來醫院查看於永的情況。
一聲檢查出了於永腎臟的病變,這兩天,於家往醫院跑得很勤快。
江歆然在上電梯的時候,看到大門口走進來的一個女人,江歆然一愣,“那不是妹妹的經紀人嗎?”
於貞玲隨意的抬頭看了看,他們都認識趙繁,隻是於貞玲對趙繁的印象不太好,略微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明顯不想多管。
隻有江歆然,看到趙繁的身影,陷入沉思。
電梯到達重症監護室的樓層。
於貞玲焦急的找到了主治醫生,“醫生,我哥的情況怎麼樣?”
主治醫生推了下眼鏡,他看著於貞玲,麵色很沉重,“病人腎臟毒素淤積嚴重,由於他的身體情況,有必要的話,可能要換個腎臟,你們家人要做好準備。”
於貞玲整個人晃了一下。
**
與此同時。
京城,一處山脈高聳入雲。
從山腳到山頂,共1800步石階,蘇承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身後,蘇地走到一半,身體素質就有些跟不上了。
蘇地一邊走,一邊覺得奇怪,他體內內勁這麼強,不至於走到這裡跟不上蘇承的腳步,這座山有些古怪。
他腳步已經越來越沉重。
前麵,蘇承依舊身輕如燕。
就在蘇地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蘇承終於停下來,他側身,看著氣喘籲籲的蘇地,精致的眉頭微擰,纖長的睫毛一垂。
蘇地連忙挺直胸膛:“少爺,我可以!”
“你休息一個小時,”蘇承淡淡瞥他一眼,並不聽他的話,“一個小時後,來山頂找我。”
說完,蘇承繼續抬腳往山頂走。
蘇地筆直的站在原地,等蘇承一步一步往上走,直到一個拐彎,蘇承的身影看不到了。
蘇地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
揉著酸軟的腿,齜牙咧嘴的。
山頂。
蘇承站在了一處富麗堂皇的道觀前,他走的不是正門,而是後門,伸手,扣了三下門。
大概一分鐘後。
後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一個穿著青色道服的年輕人打開了門,他手裡還拿著一把佩劍,“誰……”
一個“啊”字還沒出來,他看清了蘇承的身影,“砰”的一下把門一關。
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然後猛地一扭屁股往屋內跑,拐過一個長廊,直接進到一個小院子,門也來不及敲,直接衝進去,“師、師祖……”
院子裡,坐在樹上的老道士手裡拿著葫蘆,一口一口的喝酒,“這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慢點說。”
“哦,”小道士哦了一聲,然後平息了一分鐘,“之前那個怪人,他、他又來啦!”
“砰——”
原本好好躺在樹枝上的老道士一下沒穩住,直接摔到了地上。
揚起了一片灰塵。
酒葫蘆也滾在了地上,酒不小心滴出了兩滴,他心痛的拿起酒葫蘆,一邊往房間裡麵跑,一邊道:“你這孽徒孫,怎麼不早說!”
小道士跟著道長進了房間,“您叫我慢一點的。”
房間是複古廂房,靠近牆邊有一個炕。
“你快出去,彆跟著我,你跟著我,他不就知道我在這兒了?”老道士要把小道士趕出去。
一句話剛說完。
聽到了“砰”的一聲,是院門被踢開了。
老道士麵色一變,也來不及管小道士了,連忙跑到炕邊,把頭埋進被子裡,隻留下一個屁股。
小道士連忙道:“師祖,您這樣也躲不了啊!”
就在此時。
“刷——”
一個飛刀擦過老道士的頭發,釘在了老道士抓著被子的右手指縫,差一厘米,飛刀就要釘在了老道士的掌心。
老道士瞬間停住。
小道士往後退了一步,腳底抹油,“師、師祖,我去喂豬了!”
蘇承手背在伸手,逆光走進來,停在對方一米遠的地方,不冷不淡的開口:“未名道長。”
未明子心知躲不過了,把頭拿出來,轉身看向蘇承,“你又來找我乾什麼?”
“你跟江老爺子說了什麼?”蘇承低頭,睨他。
未明子喝了一口酒,“跟他說了他該知道的事。”
“刷——”
又是一把飛刀。
擦著未明子的臉過去,在擦過他的臉後又拐彎朝他的酒葫蘆飛過來。
“哎——彆動粗,文化人!”未明子上躥下跳的把酒葫蘆抱在懷裡,“我就跟他說了他的死瞞不過天機的,他不亡,阿拂跟她身邊的人都危!”
“啪——
飛刀瞬間落下。
未明子拍了拍胸口。
蘇承朝他伸手,眉眼垂下:“拿來。”
未明子嘀咕一聲,“什麼嘛。”
“需要我說第二遍?”身邊,飛刀騰空。
“給你就給你!”未明子掏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直接扔給了蘇承。
蘇承看了眼藥,轉身要走。
未明子看著他的背影,“哎——你沒付錢!”
“刷——”
又是一個飛刀,釘在了未明子的牆上。
未明子轉身,取下飛刀釘住的支票,“這個便宜徒胥真不錯。”
小道士從窗口探頭:“師祖,您上次不是說他這輩子休想做你便宜徒胥嗎?”
**
T城。
孟拂病房外。
楊花看著孟拂還沒醒,心裡越發著急,她看著醫生:“醫生,我女兒她怎麼還沒醒?”
醫生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孟小姐的身體經過檢查,並沒有什麼大毛病,”醫生擰眉,“但為什麼昏迷不醒我也不清楚,至於她什麼時候醒來,我說不準。”
楊花往後退了一步,有些不能接受。
不遠處,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於家的專家會診室。
醫生看著於老爺子,下了通知書,“於永先生,要換新的腎,要儘快找到腎源,而且於永先生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師植物人,腎源要更加匹配。”
簡而言之,親人的幾乎沒有排斥反應。
於老爺子身體一晃,“我的行嗎?”
“您的機關已經開始衰竭,不適合。”醫生搖頭。
於老爺子看向於貞玲。
於貞玲揪著手裡的手帕,沒有說話。
醫生看著兩人,“我們醫院會儘量給你們匹配腎源。”
他拿著病曆走開。
於貞玲身邊,江歆然一點兒也不慌張,因為她不是於永的親人,這種時候,她隻是略微抬頭,“外公,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於老爺子看向江歆然,他表情稍微和緩了一點:“你有什麼辦法?”
“據我所知,妹妹就在這個醫院。”江歆然微微一笑。
“孟拂?”於老爺子想起了孟拂,眉頭擰起,“她不會願意的。”
於老爺子跟於貞玲都聽到了孟拂在醫院,第一時間不是問她為什麼在醫院。
江歆然看著江老爺子,“我也就是提議一下,不過我上午並未看到有江家人,隻有那一家人在照顧她。”
那一家人說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除了楊花那一家,還有誰?
於老爺子本來不想惹孟拂,聽到江歆然的話,他倒是起了些心思,孟拂在醫院,身邊隻有楊花,這倒也並不意外,江家現在一片混亂,哪裡有時間去管孟拂?
“我中午無意間聽到她的醫生說了,妹妹現在也昏迷不醒。”江歆然不經意的開口。
於老爺子眸中思緒萬千,好半晌,他直接看向於貞玲,“既然孟拂是我們於家人,長時間呆在江家也不是辦法,我們把她接到這一層,跟她舅舅一起照顧。”
他沒說要孟拂的腎臟,隻說——
把孟拂接過來。
“接,接她?”於貞玲一愣,“可……”
“你是她的媽媽,接她過來誰能管得著,江家不在醫院,楊花一個人而已。”於老爺子隨意的擺擺手,“我去問童家借兩個人,找楊花談談,她願意配合最好。”
於家是書香門第,沒有打手也沒有保鏢。
但,童家有。
左右於貞玲是孟拂的媽媽,問童家借兩個人,把孟拂接到於貞玲身邊照顧,即便是警察,也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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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
楊夫人在醫院走廊儘頭,給楊萊打電話。
她臉上神色不好,按著眉心:“阿拂情況不太好,一直沒醒,嗯,你過來一趟,讓秦醫生也過來,把她轉到京城醫院試試。”
這兩天,她跟楊花都沒休息好。
還是讓楊萊過來一趟,楊夫人放心一點。
楊萊讓人買了明天的機票。
打完電話,楊夫人整個人放鬆很多,直接往病房走。
病房內,楊花正拿著手機,麵色冰冷的看著兩個黑衣人,以及護士。
氣氛不簡單。
楊夫人越過護士,看進去,示意楊九先彆動手。
“她現在這麼好心要照顧阿拂了?”楊花站在病床前,看著護士跟兩個黑衣人,眸色嘲諷。
護士一臉糾結。
黑衣壯漢隻看了楊花一眼,確認了江家人不在,他半點不慌:“孟小姐的親生母親要接孟小姐親自照顧,法律上允許的,楊女士,你最好配合我們,不然受苦的還是你。”
楊花拿手機報警。
黑衣人像是看見了什麼笑話,“那你等警方來,看他們是站在童家這邊,還是站在你這一邊,還不動手?”
他身邊,另外一個黑衣人直接去抓楊花。
“啪啪啪——”
門外三聲拍掌聲,楊夫人靠在門窗上,她看著房間裡麵的兩個黑衣人,淡淡抬了手:“楊九,你看看他哪隻手碰了寶珠,直接廢了。”
跟他們楊家比囂張?
不知道楊萊“魔頭”的稱號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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