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姐?”金致遠不認識這個人,不過之前聽景慧說過:“那位不能惹的任唯一?她也跟我們一起去?”
聽到金致遠的話,身邊有個工作人員笑了下,然後崇拜的看向那邊,“大小姐很忙的,她身份尊貴,怎麼會去那裡,隻是來送我們。”
正說著,不遠處的一行人走近。
任唯一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研究服,她眉眼生得好看,在跟李夫人說話,“上次的算法我還有兩天時間,爭取明天晚上給您。”
“這麼快就出結果了?”李夫人看著任唯一,有些驚歎。
任唯一隻淡淡笑著。
李夫人想起來什麼,給她介紹,“這是李院長實驗室新來的人,書閒你們倆也熟了,我就不介紹了,”孟拂距離他們遠,李夫人就沒說,又向楊照林他們介紹任唯一,“這是任小姐,你們應該都聽過她吧?”
楊照林作為交際花,溫笑著道:“聽過。”
“果然,任小姐也是一名研究員,15歲就進了研究院,而且,她不僅僅是名研究員,還是個非常厲害的黑客,”說到這兒,李夫人也難得欣賞,“國內3,聯邦的人都邀請她入會。”
金致遠跟楊照林都驚訝的看了眼任唯一。
難怪連關書閒都對她刮目相看。
15歲進研究院,這應該是史上最小年紀了,更彆說,她還是個級彆的黑客……
任唯一沒怎麼說話,期間就隻看了關書閒一眼,其他人她都沒看。
芯片緊急,機艙門關上,飛機駛進滑道。
所有要去的研究員都上了飛機。
私人飛機跟一般的客機並不一樣,裡麵是一個環形休息室,還有房間,沒有座位。
關書閒坐在靠角落的沙發上,透過窗戶去看外麵的任唯一。
這邊的沙發是個長方形,能同時坐五六個人。
孟拂五人坐在這邊。
對麵,是那位任小姐組裡
孟拂扣上帽子,給自己戴上耳機,拿好金致遠的文件,讓他打開電腦,在飛機上跟他詳說算法問題。
飛機上不少人都在忙著工作,孟拂跟金致遠兩人並不顯眼。
對麵是另一組的人,坐在對麵的一個高大男人看到孟拂跟金致遠還在算東西,不由拿了幾瓶水過來,“師弟師妹們現在還在算法,喝點水,你們是新人嗎?之前怎麼沒見過?”
他長相陽光,有種自來熟的感覺。
過來給孟拂等人送水。
聽到聲音,一直閉著眼睛不說話的關書閒猛地睜眼。
“砰——”
他扔掉了男人送過來的水,額頭青筋暴起:“夏一航,離我們遠點!”
夏一航送過來的水被扔到了地上,他也不惱,隻彎腰撿起來,眯眼開口,“看來,關師弟對我還是有頗多誤會。”
關書閒隻冷笑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楊照林以及孟拂等人道:“離他遠點。”
夏一航看著關書閒,笑了,然後把重新遞給看起來比較老實的孟蕁,“師妹,我跟關師弟之間有誤會,你彆在意。”
孟蕁抬頭,推了下眼鏡,“離我遠點。”
楊照林也防備的看向夏一航。
金致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忙把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然後禮貌的看向夏一航:“你能不能走遠點?”
這麼明顯的防備。
夏一航臉有點扭曲了。
關書閒則是有些愣。
對麵,幾個學員也看不過去了,走過來:“喂,我們師兄好心給你們送水,你們什麼態度?”
“好了,”夏一航很快就恢複了神色,他微笑著看向關書閒等人幾眼,“都是誤會,既然師弟師妹們不喝,我就算了吧。”
說完,他轉身回到對麵。
隻是偶爾間,看向這邊的目光,晦暗莫名。
關書閒坐在位子上,也有些發冷。
他聽著身邊金致遠跟孟拂又開始討論,整個人不由垂下眼眸。
以往景慧他們捧到夏一航,都讓他彆那麼小心眼,夏師兄沒惡意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問都沒問,就站在他這邊。
一路無話。
三個半小時後,到達沙漠。
沙漠中間有一個白塔形狀的建造物,周邊是警戒線,高空有衛星監控。
飛機距離的近了,能看到白塔建築物很高很大。
旁邊是被圍牆圍起來的推進器。
這是第一階段的物質測試,白塔這邊還沒完全投入試用,今天是來送入芯片的。
關書閒走到白塔大門邊,拿著卡刷了進去。
所有人一進去,門再度被關上。
裡麵的建築都是高科技儀器,楊照林等人都是第一次來,看著鋼化玻璃走廊儘頭的紅外線,還有周邊的儀器,忍不住驚歎。
“這裡的儀器都是從國外運回來的,9月份會正式試用。”話少的關書閒看了孟拂等人一眼,然後開口向楊照林這幾人介紹。
他一開口,楊照林等人不覺得有什麼。
距離他們好幾步遠的地方,夏一航不由多看了關書閒他們一眼。
關書閒每介紹一個儀器的公用,孟蕁跟金致遠都驚歎一聲。
唯有孟拂,依舊戴著耳機,懶洋洋的跟在他們身後。
白塔進出都需要門卡。
關書閒收起門卡,帶他們進電梯,去最上麵一層。
白塔五樓,有樓梯也有電梯。
最上麵一層是整個超級計算機大腦,一出來就能看到精密的儀器,還有數十個龐大的顯示屏,顯示屏上跳動著數據。
關書閒不是第一次來,知道這裡的流程是什麼。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向孟拂等人介紹,“這裡是中心大腦,也是之後控製火箭的控製中心,我們的芯片是放在這裡的。”
關書閒走到了一個主體計算機邊,把芯片放到冰色的卡槽裡。
李院長不在,關書閒替代了解說席位,向楊照林等人解說:“這個芯片要讀取兩天,這兩天,我們可以隨意活動,但要有人留下來守芯片。”
而夏一航,一進來就跟他們兵分兩路,去另外一條路上。
關書閒一邊說著,一邊把芯片裝好。
也就是他把暗扣扣上的時候,忽然——
刺耳的警告聲拉響!
整個白塔燈光皆滅,應急燈光響起,警報聲跟警報器瘋狂的旋轉!
【警告!危險生化物品泄露,緊急撤離!】
【警告!危險生化物品泄露,緊急撤離!】
【警告!危險生化物品泄露,緊急撤離!】
【……】
五層樓的通風口,藍色的渾濁霧氣泄露!
“啪——”
算著龐大數據的大屏幕暗下來,所有數據憑空消失,重新替代的是一行數字——
00:09:59
大屏幕上是數據被紅色的10分鐘倒計時替代!
孟拂麵色一變,她看著突然變化的數據,扯下臉上口罩,讓孟蕁戴上,“核武!這裡是核武,根本就不是推進器!捂住口鼻,快走!”
藍霧色的毒氣泄露,繞是孟拂腦子都有一瞬間眩暈!
金致遠麵色蒼白,“什麼?!”
楊照林等人麵色也是一變,這裡沒有水,他們儘量捂住了口鼻。
往樓梯通道口走。
正巧與夏一航等人遇上!
夏一航已經拿外套捂住了口鼻,他的臉有些扭曲,失去了冷靜,“是不是你搞得鬼,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他伸手去揪關書閒的衣領!
孟拂直接鉗住他的手,即便是如此地步,她依舊冷靜,隻是眸底有戾氣:“不想死,就跟我安靜一點!下樓!”
這裡都是高材生,深知這個時候慌亂是沒有用的,加上夏一航這一組,十一個人,沒有踩踏擁擠的情況。
每一層樓梯都有門。
每一層樓梯都有倒計時。
毒氣濃度大,越往下濃度越高。
到第四層的時候,孟拂大力摧毀樓梯道的門,清出通道,忽然間抬頭,麵色微變,她停下來:“不對。”
事情一發生,她一直沉著冷靜。
此時一句不對,讓楊照林等人心下一陣咯噔。
夏一航腦袋已經眩暈了,他眼睛裡似乎有血冒出,他一直往前走,“什麼不對?再不走等死嗎?”
“倒計時是核武的倒計時,我們要關上總控製台的控製機關,不然就算逃出毒霧,也逃不過核武的爆炸範圍。”孟拂依舊沒走。
夏一航停下來,他走路都有些不穩了,十分崩潰,“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
“要有一個認識路又了解控製台的人上去切斷幾條線路,”孟拂看向關書閒,她聲音冷靜到近乎冷酷,“關書閒,你去關,我要下去開門。”
白塔停電,除去孟拂,沒人能開金屬大門。
她必須要下去開門,讓其他人先出去。
上去關控製台,一來一回,被毒氣侵蝕,沒人能在毒氣裡存活十分鐘。
“聽起來有些冒險,我需要你去關控製,我把他們送下去後,就會上來帶你出去,你能關總控製嗎?”孟拂“砰”的一聲,又破壞掉一個門。
關書閒停在原地,似乎是思考了好久,才閉了閉眼:“好。”
他轉身,回去。
金致遠驚呼,“關師兄!”
“不能,不能讓他去!”夏一航崩潰又恐懼的看著關書閒,他似乎被毒氣汙染,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他不會幫我們關總控製的!他不會的!我們會死在這裡的!”
關書閒聞言,冷笑著看了夏一航一眼。
直接轉身上樓。
孟拂抓住他的衣領,拉近他,幾乎是狠狠的:“他不能去,那你上去?”
夏一航瞬間仿佛被掐住了嗓子,一句話都不說了。
孟拂把他扔到一邊。
繼續下樓。
樓梯狹窄。
到二樓的時候,藍色武霧氣已經粘膩在半空中了。
孟蕁已經走不了了,楊照林跟金致遠扶著她,孟拂因為一路破壞門,吸入的毒霧比其他人更多。
她的嘴角也開始冒出一絲絲鮮血。
而她身邊,夏一航等人更慘,眼睛看不清,眼睛、嘴角、耳朵都有血冒出來。
白塔的大門是鋼鐵的,停電了,幾乎紋絲不動。
孟拂拿出來手機,鏈接裡麵的芯路。
一樓的倒計時還在——
00:00:58
“哈哈,不用開門了,我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裡,”夏一航眼睛已經開始渙散了,“我就說他不會關掉總開關……他不會的……”
孟拂根本就不聽夏一航的,依舊解鎖開門。
00:00:36
00:00:11
00:00:03
夏一航諷笑著看著顯示屏,努力睜大眼睛。
他在等時間變成02。
然而,並沒有。
時間一直停在了03。
關書閒切斷了線路。
“砰——”
白塔大門被打開。
夏一航已經走不動了,他精神都是渙散的,但他看到了外麵的光,顛倒著爬到了外麵。
其他人也互相攙扶著爬到了外麵,四肢顫抖。
毒霧毒性很強,每一縷毒霧不僅僅從呼吸道進去,還能從皮膚鑽進來,牽扯著連骨縫都是絲絲疼痛。
所有人在外麵大喘著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咳咳……”孟拂吐出一口血,手扶著門,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往門內走。
夏一航晃了一下,看到孟拂往毒霧裡麵走,瘋狂的開口,“你瘋了!你要去乾嘛!再進去一趟你會死的!”
孟拂根本就不理會他。
繼續往裡麵走。
“他根本就撐不住,等你上去他就死了!你t上去送死嗎?!這明顯就是反叛組織做的,你上去了我們也會被反叛組織殺死!”夏一航瘋了的抓住孟拂的衣服下擺,耳朵嘴邊都在出血。
他知道他們現在的虛弱程度,根本就對付不了反叛組織,隻有孟拂!
“你就算不管我們,你自己也會死的,”夏一航咬著牙,他看著孟拂,一雙眼睛有血在晃動,“等你上去了,你看到的也隻是關書閒的屍體,為什麼一定要上去救他!!”
孟拂用一根手指抹去嘴邊的血,她沒有回頭,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我說過我會上去帶他出來,就一定會帶他出來。”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你會死的……”夏一航鬆開了手,他看著孟拂,指尖顫抖,他不能理解孟拂的這種做法,隻喃喃道:“會死的……”
孟拂消失在藍霧中,隻留下淡淡的四個字:“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