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賜∶這倒黴兒子傻笑啥呢?
沈風倒是抿住了唇,真的收斂了笑容,抬手清了清喉嚨∶我看了好一會兒書,正要出去走走,爹不如和我一起?
我才剛回來,你要走帶上你弟,你媳婦都成,跟我走啥?沈天賜覺得大兒子奇奇怪怪的。
弟弟怕是要笑上一會兒,綰綰正忙不好打擾。沈風麵帶微笑,正好我還有彆的事情跟爹說。伸手從自家爹手裡抱過小五,摸了摸他的腦袋,這些日子可辛苦我們小五了。
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擔。
小五一向高冷的臉上仿佛都有了光∶你們總算要攤牌了嗎?太好了,搞快點!他真的受不了了!
沈天賜看著大兒子的眼眸微微一縮,直覺看向靠在窗邊的大閨女。
爹說的沒錯,我耳朵尖。沈清彎朝沈天賜點點頭,是她乾的。
今天也是狠狠推動劇情的快樂一天!
沈天賜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很少見的銳利目光掃過三個已經長大的兒女,然後……不對呀,這三孩子怎麼一點不驚訝的樣子呢?
他想起記憶的時候都不安了好一段時間,憋得慌了也隻敢跟小五叨叨兩句,怎麼他家這三個鎮定的仿佛【早就知道了,就等他自己想起來】一樣呢?
你們知道了?沈天賜懷疑地問道。
是他年紀大了,跟不上孩子們的想法了?
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怎麼還沒前兩天知道山下鎮長家的老黃狗生了一對小花狗驚訝?
他還聽到他們討論小花狗的狗爹到底是鎮頭那隻黑白花狗,還是鎮尾那隻黑白黃花狗。他這個身份就這麼不值得驚訝嗎?
自家老子是太子啊!熙隆太子啊!太元雙驕之一的沈闊啊!
家裡有皇位要繼承的那種啊!
沈天賜的臉色和眼神變來變去,挨個兒打量三個孩子。
咋心裡就這麼不得勁兒呢?
他還不如那對小花狗有意思?
爹你彆亂想,事實上我考秀才那年就已經開始懷疑了。雖然不知道自家爹腦子裡翻滾著啥,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有些無奈又好笑地道,後來兩年我一直在查,去年確定的,然後就告訴了阿章和囪囪。
你為什麼會懷疑?沈天賜覺得自己沒有哪裡不對啊,怎麼也不能懷疑到太子身上啊。
誰獵戶人家的兒子會懷疑自家爹是失蹤的太子?這也太敢想了,簡直離譜!
爹,彆人隻以為你是個好本事的獵戶,但我們從小跟你一起學武,你這一身本事是不是獵戶該有的,我們不清楚?窮文富武,您這一身本事得是多少真金白銀堆出來的?你就從來不覺得自己進山跟逛花園似的,很奇怪嗎?沈華被自家大哥看了一眼,立刻接口。
這些都是他們早就討論過的。
沈天賜唯一一次受傷還是二十年前,還不是打虎的時候傷到的,而是下山的時候要救彆人被連累了才摔斷了腿。
是嗎?沈天賜還真沒怎麼覺得,獵戶嘛,熟悉山林不是很正常的嗎?
爺爺也是老獵戶,他還一個人過日子,攢幾十年的錢就夠給你治個傷,你當獵戶才幾年,花了錢娶了媳婦兒,金貴藥材養著閨女,還供兩個兒子讀書,你就沒覺得自己和彆人有哪裡格格不入?沈華當然不能說你三個孩子,重生一個,穿越兩個這種事情。
沈風在邊上看著弟弟叭叭叭一頓說,不得不承認,這些話比起由他來說,弟弟說出口更讓人相信,這大概也是本事。
沈風又看向自家爹∶好在爹除了比較習慣性跟身邊的人肝膽相照,顯得太過輕信於人之外,其他方麵是真的厲害!
要不然他們早知道他身份的這個事兒,他都不知道要從哪裡圓。
像他爹這樣一個人,還是失憶的,有心的人都要琢磨琢磨。
也就是正好趕上新舊朝交替,龍遊淺灘,虎落平陽的昔日貴族弟子還真不少,所以才沒有人過分探究,當然了,彆人也沒幾個有膽子聯想到失蹤二十年的前太子。
這麼一說,倒也合情合理。沈天賜被變相誇得眉開眼笑,沒辦法,你爹就這麼厲害,我自己都沒想到呢。
……娘過來了。沈清鸞看著自家爹得意洋洋的樣子,淡淡開口。果然下一刻容氏從堂屋裡出來,似乎要去廚房,看到父女倆站在東廂房外頭,沈風也站在門口,懷裡還抱著小五,沈華則倚著案幾和妹妹一裡一外靠著向上打開的窗子。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鬨?容氏緩步走了過來,從沈風手裡接過小五,對著沈天賜道,你帶他出去也看看時候,該睡午覺的時候你帶他瞎溜達啥?
是我不好,沒注意,下次一定看好了時候再帶他出去。沈天賜立刻湊過去陪著笑臉。
小五∶滾!沒有下次了!
行了,你們也彆聚在這兒了,要說話就離遠一些,三個孩子該睡午覺了。容氏瞥了丈夫一眼,抱著小五打開柵欄走了進去,然後放下小五,抱起樂嗬嗬到處爬的小四,招呼小露水一起睡覺。
隔壁父子四人,沉默了一瞬,沈風先開口∶不如,爹和我們兄妹仨一起出去走走?
行。沈天賜點點頭,他憋了這麼多日子,今日陡然感覺心頭一鬆,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小五∶可算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