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麼容易,且不說案子詭譎難破,他沒那麼容易得手。就是破了,我們從中挑些漏洞,找幾個錯處,撥弄一下,他最多功過相抵。而我們則會因及時掌控全局,使最少的力,得最大的功勞。”晏殊解釋道。
蔣文亮聽得眼前一亮,連忙佩服地對晏殊行禮。
蔣文亮從晏殊那裡回來後,看見下人們還在清晰院中養地磚上的血漬,還有正堂前麵的童子尿。蔣文亮見了就氣,吩咐他們仔仔細細刷乾淨,再熏香除味。
“罷了,直接換磚,把這些都刨了,都扔出去!”蔣文亮道。
周子玉從東院走過來,看蔣文亮一眼,轉而就去了衙門的屍房。
蔣文亮原地站了會兒,催促下人們好生乾活後,跟著也去了。
周子玉確認四周無人後,引蔣文亮進了自己的書房,把門窗都關好。
“如何?”
“一個年少輕狂,隨行而來。一個溫潤城府,玩得就是官員們慣有的權術爭鬥。”
周子玉點頭:“晏殊自來了之後便在府中閒散,表麵上好像什麼都不過問,但暗地裡派了不少人監視龐元英的舉動。不過這是他們倆的內鬥,沒什麼可疑。但我覺得龐元英就太怪,什麼都查,什麼都懷疑。他這人嘴巴毒,誰都敢得罪,誰也不怕,我怕他再這麼繼續查下去——”
“年輕氣盛罷了,你瞧他天天乾那些蠢事,能聰明到哪裡去?讓他碰幾次頭,自然就知道收斂。我們隻需要保證他查得隻是這樁案子就行了。”
“但聖上為何要把禦賜金牌交給他而非給晏大人?分明晏大人才是這次案子主審者。”周子玉總覺得哪裡不對。
“龐元英一貫偏得聖寵。你大概是忘了,當初便是聖上欽點他做開封府少尹,力排眾議。而今皇族的郡王鬨出了案子,聖上欽點他來,自然是寵信他,給他一個金牌也不算奇怪了。大概這廝做過聖上的伴讀,聖上跟他可能分外聊得來。”蔣文亮分析完畢後,把門推開縫隙,往外看了看,再次確定四周安全後,才問周子玉是否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
周子玉點頭,“但不知道為何,我這心裡總不踏實,總擔心哪裡會出問題。蔣大人知道我不喜變數,龐元英就是個變數,不如乾脆把他做掉!反正他身上有江湖追殺令,出了事拿江湖人頂著便罷。”
“糊塗!他身份高貴,人而今在我霸州地界內,不管是誰殺他,隻要人死在這,都得我們擔責任。而且這地方不能再出事了,再出事,聖上一怒之下派了包大人來查,我們便會更加艱難。切莫衝動!”
蔣文亮囑咐周子玉一定要聽他的話。
“彆的我不管,總之他若在霸州地界,你們就不能動手!”
周子玉猶豫地點了點頭,“好,那就等他離開霸州再殺。”
……
龐元英剝到第一百六十六顆瓜子的時候,看見白玉堂從後窗跳回來。
“真吉利,肯定順利了。”龐元英用帕子擦乾淨手,端起桌上早準備好的涼茶送給白玉堂,歎他辛苦。
白玉堂接了茶,用異樣眼光打量一番龐元英。龐元英見白玉堂看自己好久,主動轉了一圈給他看,問他還有哪裡還沒看夠。
白玉堂無語地移開目光,坐了下來。
“怎麼樣,有沒有聽到點什麼讓人興奮的線索?”
“太遠,四周有暗衛蟄伏。我儘力找了處最近又不會被發現的地方,隱約聽他們再說你。女的要殺你,男的怕擔責不讓殺。”白玉堂說罷,就低頭麵色平淡地飲茶。
“要殺我?為什麼?”龐元英著急地等龐元英喝完,讓他趕緊繼續說。
“誰叫你太善變,一會兒瘋一會兒傻一會兒蠢的,大概是讓她深刻感受到威脅了。”白玉堂說著嘴角就忍不住憋一抹笑。
“這叫高深莫測,能不能用點好詞!”龐元英瞪一眼白玉堂,轉即高興地跟白玉堂坦白,他最後對付蔣文亮那種陰翳的眼神,學得就是白玉堂看人的表情,果然把蔣文亮給鎮住了。
“像不像?”
龐元英扭頭問青楓。
青楓點頭,配合喊:“像!特彆像!”
“很好,”白玉堂眸中含笑地審視龐元英,“我發現你很愛關注我。先是身材,再是眼神,接下來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