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丫鬟確實身份有問題,她應該會很機靈地領悟他的話,並及時作出對她自己最有利的行為。
“好像、好像……”綺蓮支吾出聲。
“好像什麼?”龐元英立刻追問。
蘇茂詫異無比的瞪大眼,指著綺蓮,警告她彆亂說話。
綺蓮怕地低頭,不敢講了。
龐元英當然要配合地鼓勵她繼續說。
“小姐在失蹤前的時候,經常走神,奴婢還親耳聽到她吟什麼紅豆相思的詩句。”綺蓮小聲講。
“你胡說!”蘇茂很震驚。
龐元英看得出蘇茂的震驚很真實,是出於真正的驚訝。
“那晚入睡前,小姐便緊張異常,好像等待什麼,卻催我們早睡。還親自倒水給我們喝,而今想來,那水裡的迷藥怕就是小姐所下,為了弄暈我們她好逃走。”
“你胡說!水裡確實有迷藥,但是歹人偷下的,分明是有人劫持走了他!”蘇茂糾正喊道。
“蘇老爺親眼所見?原來蘇老爺那晚也在蘇三小姐的房間?”龐元英問。
蘇茂噎住了,氣呼呼地赤著臉看龐元英。
“沒見過就彆瞎說。”龐元英白一眼蘇茂,讓綺蓮繼續說。
“我昏迷的時候,隱約好想聽到什麼聲音,好像是男聲,也有小姐的聲音。但很小聲很小聲說話,聲音小到我沒聽清。”綺蓮接著道。
“便是說蘇三小姐被帶走的時候,人很清醒,嘴巴也沒有被堵上,但卻並沒有大喊大叫。”龐元英那邊已經氣得臉色發紫的蘇茂還有什麼話說。
蘇茂痛恨地指著綺蓮,罵她不是東西竟造謠。
“人家是人證,說了實話,蘇老爺沒證據就喊著造謠,私心未免太明顯了。”龐元英鬆口氣,背著手踱步到蘇茂跟前,“那這事兒差不多就查完了,我猜八成是蘇三小姐深夜南康郡王私會,本以為呢郡王乃皇族,地位尊貴,與他會有個好結果。卻不曾想,她竟碰到了心狠手辣的變態,一發瘋把她給殺了。”
蘇茂眼珠子幾乎瞪出來,“你誣陷我侄女也罷了,連南康郡王也敢——”
“這話說得,怎麼能叫誣陷呢,這是根據現有的證據進行合理的推測。”龐元英拍手樂道,“這下好了,我破了大案,還牽涉皇族。回去定會有人誇我查案,不畏強權,秉公無私,堪稱第二個包青天。”
蘇茂驚呆了,他活了五十年,就沒見過這麼猖狂臉皮厚的官。真不愧是龐太師的混賬兒子!名不虛傳!
龐元英隨即命人看守住蘇府,沒有他允準蘇家的主人們都不得隨便出府。
“龐少尹這是什麼意思,要將我們全府人軟禁?”蘇茂質問。
“不是全府人,下人還是可以出門的。你是派人去東京找你弟弟告狀,還是打發人出門買菜,我都不管。但你們姓蘇的,在我案子沒查清楚前,都不許出府。”龐元英說罷,衣袖一甩,大搖大擺地帶著一隊人馬呼啦啦走了。
蘇茂氣得掀翻了桌子,直罵龐元英不是東西。“我蘇家分明是受害的一方,他竟軟禁。朝廷到底派了個什麼玩意兒來!”
蘇茂左思右想氣不過,立刻書信一封跟晏殊告狀。晏大人乃是斯文人,肯定會好生幫他評評理。
龐元英打發人先送綺蓮回衙門,他則帶著一隊認騎著馬去了陵寢。
龐元英剛的回衙門,就被晏殊的人請了去。
堂內蔣文亮也在,正跟晏殊喝茶說笑。晏殊一見龐元英,立刻變了臉色。
“你去蘇家了?”晏殊問。
“嗯,怎麼了?”龐元英不用他們請,自己坐下了。
蔣文亮自然把這些都看在眼裡。
晏殊拍桌子,“胡鬨!你好端端地跑去軟禁蘇家人做什麼,還誣陷人家女兒的清白,你知道你這樣做會讓蘇家多難堪,將來蘇尚書在朝中有何顏麵立足?”
“那就不立唄,他不做尚書,好多人搶著做。他有沒有臉,乾我什麼關係。”龐元英對上晏殊的眼睛,“我現在不僅要軟禁蘇家,南康郡王也要拿!”
“這不合適吧,再說郡王昨晚不知被哪個賊人給打了,本就受了傷……”蔣文亮軟著語氣,從中調和道。
“你再說一句!”
龐元英指著蔣文亮的鼻子,很想打他一巴掌。竟敢罵他家白玉堂是賊人,早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有禦賜金牌在手,你們竟不聽令,要謀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