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元英怔道:“這事兒對聖上來說太嚴重, 公私分明, 我真不好對你說。你不會因此怪我吧?”
白玉堂本來也不好奇這事兒, 不過是聽晏殊提,順嘴問一問罷了。他讓龐元英隨意便好,不必計較。
龐元英定睛看前頭騎馬而來的人, 高興地揮手喊:“展大哥,這裡!”
白玉堂緩緩轉頭, 瞧著策馬疾馳而來的展昭, 笑了一聲。
“喲,難得啊, 你見到他也會笑了。”龐元英意外不已。
“瞧他騎馬的樣子, 真醜。”白玉堂一句話表明,他剛剛是在嘲笑。
“果然,還是不順眼啊。”龐元英歎畢,展昭已經近前。
“剛好來刑部辦事, 聽包大人說你們回來了,正去宮裡覲見,我便過來瞧瞧,或許能碰見你們, 沒想到還真遇見了。”展昭高興地跳下馬, 打量龐元英和白玉堂一番,然後對龐元英道, “曬黑了。”
“這說明我在霸州天天風吹日曬地查案, 太辛苦了。”龐元英自誇道。
“回頭給你們接風洗塵。”展昭溫和笑著, 招呼大家出發。
回了開封府,龐元英就把晏殊跟皇帝回報的那套話,照搬複述給了包拯。龐元英說完之後,見大家都驚訝的瞅著自己,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怎麼了。
“少尹此番去霸州果然穩重了不少。”公孫策微笑著說道。
眾人紛紛附和點頭。
龐元英疑惑之際,白玉堂在旁直白地解說一句:“你不瘋了,大家有點不習慣。”
龐元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大家都不要失望,我這是學著晏大人的話說呢,晏大人陳述沉穩,我自然跟著如此。但我還是我,瘋一樣的男子。”
眾人皆怔,隨即哄笑起來。
馬漢樂道:“還彆說,這些天少了少尹在府裡,忽然覺得沒趣兒極了。”
王朝等人都應承是如此。
包拯令龐元英先回家見過父母,再回來處置悅來客棧的案子。
“現場沒留下多少證據,你腦子靈活,得空去瞧瞧看。”
龐元英應好,走的時候叫上白玉堂,讓他跟自己一塊回家。
“若我跟你回去,你打算怎麼跟你爹解釋我們的關係?”白玉堂盯著龐元英。
龐元英怔住,他明白白玉堂話有所指。
“我們才剛開始,不用這麼著急吧。”
“既然不急,你帶我回家作甚。”白玉堂讓龐元英自己回去就是,他累了,要回房休息。
龐元英望著白玉堂離開的背影,莫名覺得有點落寞,瞬間覺得自己好渣。
“白少俠說的沒錯。公子若對此事認真了,以後甚至還不打算娶妻生子的話,該如何應對老爺那關?白少俠的性子可烈,眼裡揉不得沙子。”青楓聽了倆人對話後,就湊過來繼續打擊龐元英。
龐元英瞪著青楓,用手揪著他臉蛋子狠狠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小的這是關心公子。範家姑娘的婚事推了,那將來還會有李家姑娘、王家姑娘、張家姑娘……”
龐元英抄起桃木劍就朝青楓那兒打,青楓機靈地抱著頭立刻躥出去,邊跑邊求饒。
待主仆二人騎馬走了,白玉堂方從牆後出來,漠然望著已然空無一人的馬棚。
公孫策帶著一名隨從正打算去瓦子那裡采購藥材,瞧見白玉堂轉身離開的背影,公孫策撚著胡子歎口氣。
“先生怎麼了?”小廝問。
“世事難料啊。”公孫策歎了一聲,又搖頭笑了下,隨即帶著小廝離開。
龐元英見過祖母和母親之後,當然慣例要被龐太師單獨拎到‘小黑屋’說話。
龐太師心不在焉地聽完龐元英說案子後,喝著茶,暫且沒發表意見。
“爹是不是早知道這是聖上的計謀?”龐元英追問。
“不知道,但清楚。”龐太師麵色威嚴,語調沉且慢,給人一種無形的逼仄感。
“爹,我糊塗了,什麼叫不知道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