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嘴的黃掌櫃支支吾吾,急得臉通紅,想分辯奈何嘴巴沒法講。等劉財把證供畫押完畢之後,龐元英就命人把黃掌櫃押到狗頭鍘前,黃掌櫃驚得嗚嗚聲更大,掙紮不已,急迫地給龐元英磕頭。
龐元英這才命人取了黃掌櫃嘴上的布。
“大人!他胡說!人明明都是他親自動手殺的,跟我一點關係的都沒有。”
“掌櫃的說這話不怕閃了舌頭,是誰說那客官帶了一兜子錢財,殺了劫財後咱們後半輩子不愁?出主意下藥,讓我晚上勒死他?”劉財也急了,反駁黃掌櫃道。
“既然都下藥了,怎麼不直接下毒?”龐元英問。
黃掌櫃和劉財聽到這話都愣了,似乎這才意識到直接下毒更方便,省得用繩子勒了。
“當時我們隻有蒙汗藥,我們以前偷客人錢財的時候,隻用迷藥。毒還得出去買,再說當時也沒想到。”
“這麼說你們之前隻是迷暈客人偷錢,這次為何下毒手?”龐元英追問。
“掌櫃的偷看到那位客官帶了一匣子的銀票來,覺得乾完這票就可以後半輩子無憂了。要緊的是這位客官身量高大,一看就是練家夥的,若是他在我們店裡丟了這麼多錢財,哪會善罷甘休放過我們?所以當時掌櫃就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弄死算了。”劉財老實招供道。
黃掌櫃氣著補充:“你也同意了!”
“但沒想到人弄死了,銀票匣子卻不見了。”劉財接著歎道。
黃掌櫃接著道:“我便想起來在我們殺人之前,二白在下午的時候曾去過他的房間,之後有一段時間他還不在客棧內。我就琢磨著很可能是他下午的時候趁著客人休息,把東西偷走了。我倆就趕緊去二白房裡搜,沒搜到,正碰見二白回來了,便在門後偷襲他,捆了他拷問,卻沒想到這廝竟妄圖反抗我們要跑,我們倆人差點沒打過他。後來還是劉財趁機用繩子套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給勒死了。”
“那盒子錢一直沒找到?”龐元英問。
黃掌櫃和劉財都遺憾的蔫了,點點頭。
“也對,若是找到了,你二人也不會繼續留在悅來客棧了,是不是?”龐元英冷笑問道。
倆人都老實地低頭,不言語。
龐元英問他們還有什麼交代的沒有,倆人都搖頭,皆磕頭求饒命。
“那這天有沒有什麼人來過,對死者好奇,去過死者的房間,和你們打聽他?”龐元英接著問。
倆人再次搖頭。
龐元英左手拍了驚堂木退堂,審判的事不歸他,回頭請包大人決斷便可。
等大家散了之後,龐元英才從桌案後站起身。白玉堂單獨留下了下來,但在原地沒動,笑看龐元英。
“你笑什麼,好詭異。”龐元英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起身,選擇距離白玉堂較遠的方向走。
白玉堂三兩步躥到龐元英的右側,手掌立刻托住了龐元英的右手。
“哎呦!疼!”龐元英瞪白玉堂道。
“誰叫你瞧得那麼狠,結果自己收遭罪。”白玉堂看龐元英微微泛紅手指,“還好,沒怎麼太傷。”
“還沒太傷?我整個審案的過程手是麻的!”龐元英叫囂自己好辛苦,簡直堪稱為公犧牲自己的楷模。
“該是疼得要命,不然開始審問的時候,不會有吼的。”白玉堂憋笑道。
龐元英跟打蔫的茄子似得,驚訝地看著白玉堂,“你都看出來了?”
白玉堂帶著龐元英回房,取了一個小白瓷罐來,用食指沾了些白色的藥膏,在龐元英的手上輕輕塗抹開。龐元英感覺有絲絲涼意侵入自己手上紅腫火辣的部分,很舒服。
“這是什麼?”
“消腫止痛的。”白玉堂看眼美滋滋的龐元英,不會一句,“白家獨門秘方,用了三十多種名貴藥材,錢都買不來。”
“這麼厲害,你們白家是祖傳賣藥的麼?”龐元英順嘴念了一句,“你家藥鋪該不會是叫白仁堂之類的名兒吧?”
“瞎想什麼,”白玉堂再給龐元英塗一遍藥膏之後,轉身去洗手,“我是告訴你,我們白家祖傳的藥膏乃是無價之寶,跟你一樣。”
“你這意思是說……”龐元英明白了,白玉堂這是打算用一瓶藥膏來買自己,“你這算盤打得太精了吧,再貴的藥膏我龐家都能買得起,你們白家的不賣,龐家也能買到比白家更好的。想用一瓶藥膏就想收買我?沒門!”
“沒門?”
白玉堂從後麵按住龐元英的肩膀,手從脖頸一路順到脊背最末處,彎腰側首,說話時唇幾乎吻上龐元英的耳際,氣息撩撥得人發癢。
“我怎麼覺得你有門讓我進呢,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