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雲啪地拍桌起身,質問龐元英什麼意思。
“我就是替人傳個話,能有什麼意思。”龐元英不解地抬眼打量王梓雲,問他抽哪門子的瘋。
“我抽哪門子的瘋?我還要問你抽哪門子的瘋?你是知道我的事故意來笑話我的對吧,虧我還把你當成我的好兄弟。也對,是我自己糊塗,當初你為了查案耍我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交!”王梓雲氣呼呼地對龐元英吼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讓我傳句話罷了,你要是無情無義不想見人家,告訴我便是了,扯什麼我戲弄你。我是開封府的案子不夠查麼,閒的沒事跑來逗你玩?”龐元英從來都有脾氣,王梓雲這麼吼他,他自然不會想讓。
“龐元英,你還沒完了!我今兒便不管你是太師的兒子,還是少尹的身份,給我滾,滾遠點!”王梓雲指著門口,對龐元英用儘全力喊,脖子上的青筋爆凸。
院裡的隨從們聽到吵聲,忙過來勸慰王梓雲,讓他莫要衝動動手。
國公府的管家連連對龐元英賠罪,解釋自家三公子這兩日心情不暢,請龐元英莫要計較。
龐元英再打量一眼王梓雲,見他還是滿眼噴火地看自己,懶得再說半句,拂袖而去。
青楓替自家公子抱不平,離開宋國公府便罵王梓雲不是東西。龐元英麵無表情聽著,卻一句話都沒應。
“公子,您沒事兒吧?”青楓覺得奇怪,以自家公子的性子,不像是挨罵了還能這麼冷靜的人。
“你去一趟逍遙樓,轉告嫻婉姑娘,說她的話我帶不到了。”
龐元英先行騎馬回開封府,他剛下了馬走幾步而已,便見白玉堂迎來了。
“接我?”龐元英故意問。
“想得美。”白玉堂湊到龐元英頸邊聞了下,質問他身上怎麼一股脂粉味。
龐元英自己聞了下,倒是聞不到。
“去逍遙樓了?”白玉堂口氣裡審問意味十足,眼神更冷。
“這都能聞出來,你是錦毛狗才對啊。”龐元英笑起來,跟他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
白玉堂冷笑,“王梓雲敢這樣對你說話,會有報應的。”
龐元英正要張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綿長的喊聲。
“公——子——”
青楓氣喘籲籲跑到龐元英麵前,“公子確定,之前見的人是逍遙樓嫻婉姑娘?”
“嗯,怎麼了?”
白玉堂看出有事兒,讓青楓彆磨嘰,趕緊講明。
“嫻婉昨天晚上自儘身亡了,就在自己房裡。”青楓臉色轉白,很是受驚地望著龐元英。
龐元英愣住。
白玉堂跟著沉默了。
青楓抖了抖手,激動地去抓住自家公子的胳膊,正要說話,被白玉堂撥到一邊去了。
“好生跟你家公子說話,彆動手動腳。”
“公子,這麼說您真看到嫻婉了?您見鬼了?”青楓忍不住替自家公子高興,“那鴇子說本來已經把嫻婉許配給了一個富商,今天就會帶她走。可怎麼都沒想到昨晚上她竟然自儘了。”
龐元英思量王梓雲之前對自己態度。很可能他已經知道嫻婉的事,而自己跑去說是給嫻婉傳話,還要帶他去見已經死了的人……王梓雲肯定覺得自己在開玩笑,所以生氣了。
白玉堂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龐元英主仆。
“那個富商是不是叫於海?”龐元英再問。
青楓詫異地點頭,“對,就叫這個,公子這次是真的見鬼了!”
“這麼說你真見到嫻婉了?”白玉堂跟著驚訝道。
龐元英點點頭,仍有些恍然。這就算見鬼了?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那嫻婉文靜溫柔,完全沒有鬼的恐怖樣子。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她是有些神出鬼沒,來的時候沒有聲音,突然就出現在她麵前,而且很怕桃木劍,走的時候,他立刻追出去,卻沒在後街看到她半個身影。當時龐元英就覺得哪裡不對,但是沒完全往鬼的事情上想。
“那該恭喜你了。”白玉堂拍拍龐元英的肩膀,輕笑起來,“你當初為見鬼可謂是踏破鐵鞋了,沒想到而今卻會如此意外得見。”
“對對對,恭喜公子。”青楓跟著高興道,他本來想再湊近些,卻被白玉堂一個眼神等回來,隻好站在原地跟自家公子繼續保持距離。
“雖然跟我想象的太不一樣,但好歹算所求有所應了,我該知足。”龐元英自我安慰一番後,還是有點不太相信,讓白玉堂掐他一下。
白玉堂真掐了,疼得龐元英叫一聲,“你看你都給我掐紫了。”
龐元英忽然想起那個在街上攔著自己的女扮男裝的小姑娘,打發青楓快去找人。如果說嫻婉已經死了,那個小姑娘又是如何替她傳話。
一個時辰後,青楓帶回逍遙樓的小丫鬟巧杏。巧杏原本是嫻婉身邊的侍仆,因昨夜發了噩夢,今晨起來看見自己的手腕有一圈青紫,便信了夢裡嫻婉的話,不得不跑去給龐元英傳話了。
“龐公子,婢子知錯了,請龐公子見諒。”
“你家姑娘可送了一枚玉佩給王三公子?”
巧杏詫異:“公子怎知此事,這事兒隻有婢子和姑娘、王三公子知曉。”
“什麼玉佩?”龐元英問。
“前年旱災,廟裡施粥,姑娘就把自己攢的兩千兩的私房錢拿去寺廟捐了,住持大師給的。那玉石並不值什麼錢,是廟裡後山的石頭,成色不好。但卻是聽了無數年佛經的石頭,雕琢完開了光,廟裡就用來回贈善心的香客。”
“倒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白玉堂歎。
“怪不得要他摘了玉佩了。”龐元英書信一封交給白玉堂,讓他務必勸王梓雲看了這封信,“他見我就氣,這會兒反而是他人的話他肯聽。看了信後,他一定會信,因為信裡有他和嫻婉才知道的一個地方。”
白玉堂剛送信離開後,展昭就來告知龐元英,他們排查鴿房的事有結果了。
“我們在放飛這六隻鴿子之前,特意在鴿子翅膀下用朱砂做了記號。而今查到這一處鴿房,剛好有四隻鴿子翅膀下有朱砂紅。”
龐元英讓展昭快說是哪家,他們這就去抓人。展昭遲疑了,看龐元英的眼神有些猶豫。
“到底是哪家?”龐元英催促。
“將軍府,”展昭補全道,“龐將軍府,是你已故堂叔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