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財(2 / 2)

趙伯著急忙慌地尋了晏戟回來,誰知晏戟卻根本不在意荊寒章留宿相府的事,隻是吩咐了好好伺候,便回了書房,徒留趙伯一人乾著急。

荊寒章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晚飯直接跟著晏行昱吃的。

趙伯唯恐怠慢了七殿下,送來了一桌子的菜,大魚大肉中夾雜著幾碟清淡至極的素菜。

荊寒章大刀闊斧地坐在主位,很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起來。

晏行昱坐在他對麵,慢吞吞地夾了一筷子素菜,慢條斯理地吃著。

荊寒章從來不在意用膳禮儀,但看著晏行昱吃著吃著,他突然感覺自己……

好像有點糙哦。

荊寒章一言難儘地看著還在細嚼慢咽姿態優雅的晏行昱,故意挑釁道:“你在品茶還是在啃草?吃這麼慢得吃到深更半夜才能吃飽吧。”

晏行昱飯量極小,才幾口就差不多半飽,再加上一桌子葷腥的味道讓他有點不適應,吃得更少了。

他搖搖頭,不知在否認什麼。

荊寒章見他還在啃草,直接夾了一塊肉扔到他碗裡。

晏行昱一怔,茫然看他。

荊寒章嫌棄地看著他的小身板:“你就是吃太少才這麼瘦的。”

也連累他穿進這具身體後被一個孩子按在床上灌藥!

晏行昱“哦”了一聲,拿著筷子悶頭扒拉碗裡的米。

荊寒章無意中看了一眼,發現他竟然將自己夾給他的那塊肉偷偷在往米飯底下塞,像是藏東西似的把肉給蓋上了。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荊寒章完全看在眼裡。

荊寒章:“……”

荊寒章幽幽道:“你是不是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以為隻要藏起來就不會被人發現了?”

晏行昱拿著筷子的手一抖,這才抬頭,輕聲說:“行昱……在寺廟待久了,不能吃肉,望殿下恕罪。”

荊寒章眉頭一皺,這才想起來這一茬。

久食素食的人胃極其嬌嫩,那對旁人來說極其美味的葷菜對他們而言不啻於毒藥。

荊寒章無意讓晏行昱病弱的身子雪上加霜,也沒有再提了。

晏行昱埋完肉,也吃了半飽,但因為荊寒章還沒吃完,隻好拿著筷子夾著一顆顆米粒繼續埋肉玩。

直到荊寒章吃完了,他才將筷子放下。

天已然全黑了,雪還是沒下。

荊寒章有些困,也沒多待,被下人帶著去了收拾好的客房。

夜深人靜,晏行昱孤身一人坐在炭盆前,對著炭火伸出如玉似的手,輕輕將冰涼的手烤熱。

窗外突然發出一聲輕微至極的聲響,一抹人影轉瞬而過。

晏行昱麵不改色,從輪椅扶手的暗格出拿出來一顆金錁子。

他拿著金錁子對著火光照了照,瞧著那金子的光芒,似乎十分喜歡。

“聖上。”

晏行昱呢喃了一句:“娘親。”

“荊寒章。”

晏行昱盯著掌心中閃著光芒的金錁子,眸中又溫柔又歡喜,他輕輕動了動掌心,看著金錁子在他掌心來回滾動。

末了,他一合攏手掌,輕聲說:“這次又會是誰想殺我?”

不知過了多久,阿滿興衝衝地拎了個昏死的人跑進來,歡天喜地道:“公子,我逮到了個新鮮的蟲子,從沒見過呢!”

晏行昱的羽睫微微一垂,陰影幾乎將鮮豔的淚痣遮掩住,他突然一笑,眼底水波微轉,仿佛要落下淚來。

“原來,是娘親啊。”

金錁子直直從他掌心滾了下來,砸在地上。

哢噠一聲,玉珠落在地上的聲音,讓荊寒章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恍惚間感覺到自己好像在坐著,但他明明記得回到相府偏院後他等了半天沒等到雪,很快就睡下了。

荊寒章一愣,驟然清醒。

雪已經下了!

他猛地張開眼睛,視線一垂,就對上一個瞪大眼睛死死看著他的男人。

荊寒章:“……”

荊寒章險些驚叫出聲,但心尖傳來的疼痛讓他立刻忍住了。

他看了看一旁的手,柔弱無骨,皮膚比他雕刻過的所有玉料都要好上無數倍,是獨屬於晏行昱的手。

第二次魂魄互換,荊寒章沒有第一回那麼驚慌,他悄無聲息吸了一口氣,手指無意識地一撚,感覺拇指和食指指腹有點奇怪的觸感。

荊寒章垂眸一看,就瞧見自己右手上正持著一根繡花針。

荊寒章:“……”

他木然抬頭看去,跪在他腳下的男人正奄奄一息,雙眸瞪得極大,脖頸處的穴位上已經插了數根繡花針,針針幾乎都往死穴旁戳。

荊寒章:“……”

荊寒章不知是不是被震呆了,第一反應竟然是……

“還好沒有把衣服送過來讓他縫。”

否則,他都不知道那披著鹿皮的蛇蠍小美人,到底會不會用縫過人脖子的針來給他縫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白天,七:逗小鹿真好玩。

晚上,七:原來我離繡花針縫脖子就差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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