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重深眼神猛地一斂,沒想到這小孩竟然二話不說就衝上來給他一棍,他來不及多想,當即拇指一彈,長刀出鞘,利刃嗡鳴聲響徹整個演武場。
下一瞬,長刀格擋住從天而落的長棍,一聲悶響後,晏行昱氣勢不錯,手腕翻轉,橫著一掃一挑,直接勾住了晏重深的刀柄。
齊眉棍最適合近身,晏行昱幾乎步步緊逼,出招迅速完全不加任何思考,晏重深從沒見過這種打法,一時不查險些被他的長棍勾著刀柄把自己脖子給抹了。
晏重深終於不再因為他是個孩子而留手,眼神一寒,用蠻力壓下刀柄,在棍砸在地上的瞬間,一腳踩在齊眉棍的中央。
晏行昱被震得虎口一陣發麻,瘦弱的腰身一旋,用儘全力將手中的齊眉棍抽出來。
晏重深笑道:“小公子,隻是切磋罷了,戾氣彆這麼大。”
小公子也衝他笑了一下,見長棍抽不出,索性也抬起一腳,在晏重深腳邊的地方直接狠狠一踢,竟然將那長棍攔腰踹斷。
晏重深一怔,下一瞬就察覺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抵在了自己胸口。
他微微垂眸,晏行昱手中那斷了半截的長棍正點在他心口。
晏行昱臉色分毫沒變,隻是因為大病初愈剛動兩下,額角就帶了點汗水,溫聲道:“小將軍,這若是在戰場上,你已死了。”
晏重深:“……”
竟然一點虧都不能吃。
晏行昱說完後,微微偏頭,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散了發髻,半邊長發披散下來,落在肩上。
晏重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用長刀割斷了他的發帶。
這場切磋,也說不出誰輸誰贏。
一旁看呆了的驚蟄衛這才爆發出一陣歡呼,這場切磋雖然很快就結束,但隻是瞧著兩人交手這幾招就覺得精彩無比。
晏重深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他雖然輕敵在先,但真的未曾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公子竟然身手真的不錯。
晏行昱早知道這晏重深不會那麼容易對付,也沒覺得多驚訝,他將斷了的長棍隨手一丟,撿起地上的發帶,回到了荊寒章身邊。
荊寒章正在那兀自開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麼,見到晏行昱走過來,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看,疑惑道:“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晏行昱悶悶地給他看斷了兩段的發帶,說,“若是我今日沒把發冠換下來,那毀的就是金玉冠了。”
荊寒章:“……”
荊寒章噗嗤一聲笑出來,晃了晃方才晏行昱讓他保管的一袋子金子:“你這些金子能打一堆金玉冠,怕什麼?”
晏行昱搖頭:“可那金玉冠是殿下送給我的,不一樣的。”
荊寒章:“……”
荊寒章臉騰地紅了,怒道:“你怎麼又說這樣的話?!”
晏行昱這才後知後覺,忙道:“我……我一時改不過來。”
荊寒章瞪他一眼,從那布包裡拿出來一顆金子,哼道:“你往後再犯一次就要給你殿下一顆金子。”
晏行昱:“……”
晏行昱肉疼地看著荊寒章把金子揣袖子裡了,但想了想,又覺得不虧。
就在這時,晏重深已經從演武場上跳下來了,他走到晏行昱身邊,興致勃勃地問:“再來一場嗎?”
兩百兩金子一場,這晏重深竟然也真的舍得。
晏行昱皺眉:“你會割我發帶,我不要再和你打了。”
雖然能賺金子,但太引人注意也不太好,還是私底下去將軍府再坑這個二哥的金子吧。
“彆啊。”晏重深已經被激起了戰意,連和那個招招淩厲的晏沉晰打時他都沒這樣的感覺,當即溫柔地勸道,“再來一場,我能再多加金子。這樣吧,你索性來當我侍從吧,七殿下給你月錢多少,我可以給雙倍。”
荊寒章:“……”
荊寒章涼涼看著當著他麵挖牆腳的晏重深,沒好氣道:“他不去。”
晏行昱說:“對,我不去。”
晏重深有些失望。
晏沉晰終於忍不了了,衝上前一把將晏行昱扯了出來,咬著牙低聲威脅道:“晚上你來將軍府一趟。”
晏行昱:“……”
晏行昱看到晏沉晰這個眼神就知道自己八成要挨揍了,他連忙搖頭。
晏沉晰道:“你若不來,我就告訴重深你的身份,讓他每日去相府煩你。”
晏行昱:“……”
晏行昱沒辦法,隻好屈辱地點點頭。
晏沉晰將大皇子需要的卷宗整理好給了晏重深,讓他趕緊滾。
晏重深還在問他:“那個小孩到底是哪家的?你認識?”
晏沉晰瞥他一眼,說:“立刻滾。”
晏重深見他哥滿眼寫著要弑弟的寒光,隻好抱著卷宗走了。
晏行昱和荊寒章白跑了一趟,好在賺了很多金子,晏行昱在馬車上一直都在那數,數得不亦樂乎,眼眸都彎起來了。
荊寒章看他眼睛都在放光,撐著下頜看了許久,不知道這樣的人往後會和什麼樣的人共度餘生。
一想起這個,荊寒章就莫名不爽,他微微挑眉,突然問晏行昱:“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晏行昱愣了一下,抬頭猶豫地看著荊寒章,欲言又止。
荊寒章挑眉:“嗯?說話啊。”
晏行昱微微咬了咬牙,忍著痛從布包裡捏出一顆金子來,抖著手遞給荊寒章 。
荊寒章疑惑:“什麼意思?”
“給殿下。”
晏行昱將金子放在荊寒章手裡,才認真地說:“我喜歡殿下這樣的人。”
荊寒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七【顫抖】:這隻鹿,是有操作的。
晚上有事出去一趟,沒更了【這次是真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