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1 / 2)

晏為明跑過去的時候, 正好瞧見七殿下滿臉暴怒的模樣,氣得臉都紅了。

他有些害怕,忙拽了拽晏行昱的袖子,害怕他哥惹怒七殿下。

晏行昱卻道:“你先去尋父親吧, 我還有事對七殿下說。”

晏為明有些擔心, 荊寒章怒瞪了他一眼, 他才忙不迭地行禮跑了。

阿滿推著晏行昱和荊寒章而行, 因為是在宮中,阿滿怕給公子惹麻煩, 所以按照禮數落後荊寒章半步, 恭敬地走在後麵。

荊寒章眉頭一皺, 還以為是自己走快了, 故意放慢步子, 誰知道阿滿的步子比他還慢,愣是一定要靠後半步的距離。

荊寒章不耐煩地瞪了阿滿一眼, 長腿後退一步, 蹙眉道:“本殿下來推。”

阿滿忙道:“這不合規矩!”

荊寒章還是瞪他, 他說推就推,誰都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安安靜靜坐著的晏行昱回頭,拽著他的袖子, 小聲道:“讓阿滿推吧。”

荊寒章一聽,心裡不是滋味,他不承認自己被拒絕後有些難過, 隻好故作發怒:“你……”

他還沒發怒完, 就聽到晏行昱道:“殿下在後麵,我都瞧不見您了。”

荊寒章:“……”

荊寒章呆愣好久,才默不作聲地走到了晏行昱身邊, 和他並排而行,久久沒吭聲。

阿滿噤若寒蟬,壯著膽子看了一眼,發現一向張揚狂妄的七殿下此時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走著,臉卻紅了半邊,耳垂都仿佛在滴血。

阿滿:“……”

阿滿差點腳滑,把輪椅撞到一旁緊緊挨著晏行昱邊兒上走的七殿下身上去。

荊寒章猛地回神,一把扶住輪椅扶手,不滿地看阿滿:“你怎麼回事?”

阿滿低頭告罪。

晏行昱並不在意,微微仰著頭看著荊寒章,問:“殿下上回病了嗎?”

荊寒章也是個狠人,跪了一個多時辰皇帝就不忍心讓人來叫他起來,他卻視而不見,硬生生跪足了三個時辰,膝蓋險些跪碎了,回去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昏睡兩日才清醒。

這幾日被皇帝禁足,更是暴躁,他果然如同對安平所說的那樣,將整個宮裡攪和得雞飛狗跳,眾人叫苦不迭。

但這種事荊寒章是不可能會告訴晏行昱的,他乾咳一聲,一拍胸口,道:“你殿下是誰?才跪那一小會,怎麼可能會病?”

晏行昱聞言忙誇讚:“殿下厲害,我想殿下了。”

荊寒章:“……”

怎麼在這種地方夾帶私貨?

荊寒章臉更紅了,想要像往常一樣嗬斥,但又因為收了金子,隻好“不情不願”地接受了這個讚揚……和思念。

荊寒章像個孩子一樣,邊踢雪邊往前走,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自己想聽了,自己反倒有些不耐煩了,他哼了一聲,道:“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來接你?”

晏行昱從善如流地問:“殿下為什麼來接我?”

哪怕是荊寒章逼著他問的,聽到這個問題荊寒章依然很高興,他撐著傘,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才道:“今日宮宴,封塵舟的妹妹會來。”

晏行昱不知道封塵舟妹妹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給了他一個迷茫的眼神。

荊寒章俯下身湊到晏行昱耳邊,小聲說:“封塵舟此次立了大功,我父皇打算把他妹妹指給我。”

晏行昱一怔,愕然看他。

荊寒章唯恐他誤會,立刻道,“父皇不可能會將她真的指給我,他約摸還在試探,我特意過來接你就是想知會你一聲,若是宮宴上有人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你不要信!”

晏行昱安靜地看著他。

荊寒章有些急了,一把按住輪椅扶手讓輪椅強行停下來,疾聲道:“你誰都彆信,就信我。”

晏行昱突然笑了,他在荊寒章茫然地注視下,抬手輕輕握住荊寒章按在扶手上的手,低聲喃喃道:“我從來都是誰的話都不信,就信殿下的。”

他和荊寒章重逢之前,隻信他自己,現在他隻信荊寒章。

荊寒章僵了半天,才“哼”了一聲,掙開晏行昱的手,故作鎮定道:“那就好,你殿下就怕你傻傻的被人耍。”

晏行昱彎著眸子笑。

荊寒章大概極其高興,又開始噠噠噠踢雪。

晏行昱問他:“那位封塵舟的妹妹,是個什麼樣的人?”

荊寒章哼道:“反正她瞧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問這個做什麼?”

晏行昱想了想,道:“連殿下這樣好的人都瞧不上,看來她定是個奇女子。”

荊寒章:“……”

荊寒章差點笑出來。

荊寒章在京都城名聲極差,也隻有晏行昱這樣的人覺得他“好”。

晏行昱抬手理了一下肩上的長發,他等了又等,也沒等到自己想要聽到的問題,隻好學著荊寒章方才的話,小聲說:“殿下為何不問我今日為何這樣打扮?”

荊寒章:“……”

荊寒章剛看他第一眼時就發現了,這個平日裡隻知道一襲素袍的清冷小美人今日破天荒地穿了身錦服,往常懶懶束起的發也疏得一絲不苟。

晏修知是個粗人,審美極差,他給晏行昱選得衣裳,無論給誰穿都會顯得格外膚淺,但晏行昱一身青燈古佛中浸染出來的禪意,襯上那錦衣華服的奢靡,沒有絲毫違和。

荊寒章剛見時眼睛差點都直了,閉眸默念好多遍“我不是斷袖我不是斷袖……他真好看我不是斷袖……”給強行壓下去了。

這時晏行昱突然問出來,荊寒章頓時被噎住了,視線又不自覺往他身上飄。

晏行昱還等著他誇讚自己,眼睛都亮晶晶的。

荊寒章乾咳一聲,彆扭地偏著頭,含糊道:“你為何這樣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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