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魚息放輕了聲音,“你身份尊貴,不該被困著做一隻失去自由的金絲雀。”
聽到“金絲雀”三個字,一直努力平複呼吸的晏行昱呼吸一頓,幾乎是愕然地看向魚息。
魚息還在道:“荊寒章張狂恣意慣了,指不定隻是當你是玩物。”
話還沒說完,一直安安靜靜的晏行昱突然拿起桌上的藥碗往魚息腳邊一摔。
砰的一聲,藥碗四分五裂。
晏行昱琉璃似的眼裡全是前所未有的恨意,他冷冷道:“讓我不得自由的……不一直都是你們嗎?”
魚息一怔。
晏行昱渾身發軟,呼吸淩亂,卻還是掙紮著抓住魚息的衣襟,淩厲地質問:“我做錯什麼了嗎?你們誰都沒有告訴過我。我……我當年就該死在去寒若寺的路上,我就該屍骨無存死無全屍,讓你們再也不能拿我的命格……咳……”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隻是兩句話的功夫,險些呼吸不上來。
魚息嚇得渾身一抖,立刻將他扶住去為他順氣。
晏行昱還在死死拽著他,凝滿水霧的眸裡滿是滔天恨意,嘶聲道:“這些年你們……唯一做的錯事就是沒能攔著我入京,你、你去問問連塵……”
晏行昱聲音越來越微弱,但還是強撐著說完最後一句話:“若是紫微星和七殺格相遇相愛,命格……命格還能作數嗎?”
魚息愕然看他:“你……”
晏行昱竟然笑了起來,他一邊虛弱地笑,眼中的水霧也凝成水珠簌簌順著眼尾往下落,他像是和誰較量後扳回了一成,眸子失散盯著虛空,喃喃道:“你們一直想要的紫微星……”
“命數已經毀了啊。”
***
荊寒章帶著親兵滿城去搜捕封塵舟,整整一下午沒有搜到絲毫蛛絲馬跡。
荊寒章氣得要命,本來打算直接回府,但在半路上卻遇到了司天監的少監。
司天監少監神色看起來極其慌張,手裡還攥著司天監的卷軸,荊寒章不知想起了什麼,讓親兵將人扣下。
少監看到荊寒章,連忙下來行禮。
荊寒章坐在馬上,趾高氣昂道:“這麼著急忙慌的,要去做什麼?”
少監訥訥道:“司天監疑似測出大凶天象,正要去請國師。”
“疑似?”荊寒章挑眉,“怎麼還是疑似?你們整個司天監都沒個人能拿主意嗎,一點小事還要去請國師?”
少監說不出話來。
荊寒章一挑眉,懶洋洋道:“來,讓本殿下先給你們拿拿主意。”
少監:“……”
少監立刻伏地,發著抖道:“殿下,這萬萬不可!”
荊寒章才不管什麼可不可,他說可就可,直接讓親兵按著把卷軸奪了過來。
司天監這些年都沒什麼大動作,但能讓少監這麼著急去驚動國師,必定是大事。
荊寒章心中盤算著,這大凶之相八成事關晏行昱的七殺格命格,或者自己的紫微星命格,無論哪一個出了問題,他都不能不管。
他在少監瑟瑟發抖地注視下將卷軸攤開,上麵寫了幾個字。
荊寒章掃了一眼,立刻將卷軸闔上了。
他忘了,自己看不懂字。
荊寒章閉眼在心裡罵了句臟話,裝作看的懂將卷軸扔給少監,哼道:“沉著點,小事而已,彆這麼著急忙慌的,去吧。”
少監駭然看著他,似乎被這句話嚇到了,但荊寒章能放她走,他沒多說,抱著卷軸飛快跑了。
荊寒章先不回府,反而轉了道前去瑞王府。
荊寒章腦子很聰明,隻是對讀寫有些障礙,他尋到瑞王後,閉著眼睛將所看到的字一筆一劃寫在了紙上,拿給瑞王看。
那些親兵他也不信任,除了晏行昱,他唯一能信的隻有瑞王。
瑞王看到他的字,蹙眉道:“你這字也太難懂了,我得辨認到明天去。”
荊寒章:“……”
荊寒章凶巴巴道:“你以為我想啊!”
瑞王笑了起來,一點點辨認荊寒章的字,隻是看懂了幾個字後,他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了。
連瑞王的臉色都難看起來,荊寒章立刻明白司天監定是測出了什麼重要的天象,追問道:“寫了什麼?”
瑞王一字一頓道:“紫微星黯淡,有墜落之勢,命……命不久矣。”
荊寒章臉色一僵。
瑞王深吸一口氣,將紙搓成粉末,冷聲道:“你確定真的是這幾個字?”
荊寒章也有些不可置信,但他相信自己的記性,怔然點頭。
晏行昱不是說,紫微星是他嗎?
而他現在好好的,紫微星為何會有墜落之勢?
電光火石間,荊寒章似乎想通了什麼,倒吸一口涼氣,一句話不說直接衝了出去。
瑞王:“寒章?!”
荊寒章被自己的設想嚇得寒毛直豎,渾身冷汗瞬間出來了。
“我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