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他才發出嘶啞的聲音:“那你的護身符……”
“那不是抑製七殺格的石碑護身符。”晏行昱道,“裡麵雖然有影子石和烏鴉石,但卻是防止我被七殺格影響的護身符。再說七殺格是極凶之煞,因命格帶煞,定是大刀闊斧雷厲風行之人,你看我哪樣符合?”
荊寒章一呆:“可我這些年……好像並未有什麼大凶大煞之事?”
“七殺格雖凶煞,但控製得宜,也能成大貴之格。”晏行昱誇了荊寒章一通,“殿下英明神武,張狂堅毅,能克製煞氣,日後定能成為大英雄。”
荊寒章此時已經冷靜了許多,蹙眉:“那你我魂魄互換,也是因為兩個命格的緣故?”
晏行昱點頭。
荊寒章又急切道:“那……今天司天監測出來的不祥之兆,又是什麼?你……你不會有事吧?”
“我沒事。”晏行昱又笑了起來,“他們都說紫微星身份尊貴,但照我看,也尊貴不到哪裡去,這麼輕易就要墜落了。”
他說著,還彎彎眸子在荊寒章身上蹭了蹭,罕見地露出孩子似的笑容:“太好玩了。”
語氣像是兩年前和荊寒章說封塵舟“好玩”時一樣。
荊寒章不太懂他在說什麼,晏行昱也沒有主動和他說他便不再追問,而且晏行昱好像臉色蒼白了些,隱約知道那紫微星的墜落,並非是司天監所說的“命不久矣”。
荊寒章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到那個紫微星命不久矣,真是嚇瘋了。
看來還是要儘快尋到佛生根。
“哦對,還有。”晏行昱說著,伸手往荊寒章腰間摸了摸,想要找出上次在護國寺為荊寒章拿到的真正的石碑護身符,但怎麼摸都摸不到,修長的五指隻好往下探了探。
無意中,晏行昱探到個奇怪的東西,他五指一合隨手一握。
荊寒章猝不及防,反應極大,直接從軟椅上滾了下去,哐得一聲巨響。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整張臉都紅透了,使勁拉著自己的衣擺,幾乎是咆哮道:“你在乾什麼?!”
晏行昱茫然道:“我在找殿下的石碑護身符。”
荊寒章臉燙得幾乎能趕上湯婆子了,他又羞又氣,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從腰間扯下來那從不離身的護身符怒氣衝衝甩向晏行昱。
“給、給給給你!你……你彆過來啊!”
他說這話,幾乎帶著哭音。
晏行昱不明所以,隻好接過來護身符,為他解釋道:“這是我借由殿下的身體為您做的,護國寺高僧說,有紫微星相助,事半功倍,護身符效用應當不錯。”
他又遞給荊寒章,道:“殿下重新戴回去吧。”
荊寒章根本沒聽到晏行昱在說什麼,他僵立在那,臉紅透了,差點就要冒煙。
晏行昱喊了他幾句,荊寒章都沒有反應,晏行昱隻好起身走過去,剛好聽到荊寒章在聲音發抖地小聲嘀咕。
“他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不要這樣。”
晏行昱:“?”
晏行昱:“哪樣?”
晏行昱的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荊寒章當即嚇得差點一蹦三尺高,他一把扯過護身符,口舌都不靈活了。
“沒、沒深麼。”荊寒章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晏行昱,他期期艾艾道,“我、我知道了,要肘了,你睡吧。”
晏行昱:“……”
荊寒章說完,嗚咽一聲,拽著腰間衣服拔腿就往外跑。
晏行昱:“殿下?”
荊寒章根本不聽,跑得飛快。
晏行昱有些疑惑,他正要跟出去瞧瞧,陡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貓的叫聲,緊接著便是荊寒章的慘叫聲。
晏行昱嚇一跳,連忙推開門,還沒跨出門檻荊寒章就化為一道殘影,一下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晏行昱,嘶聲道:“有、有有有……”
晏行昱:“有什麼?”
荊寒章渾身發抖,抖著聲音道:“有一群的貓!混賬魚息!魚息——”
晏行昱:“……”
晏行昱將門關上,荊寒章差點掛在他身上不下來,被晏行昱攬著腰艱難移動到了內室。
荊寒章一手抱晏行昱一手在拚命捂著後頸,似乎極其害怕有貓過來撓他,晏行昱怎麼勸都不行。
晏行昱整個人被荊寒章擁在懷裡,沒辦法隻好伸手捧住荊寒章的側臉,道:“殿下。”
荊寒章都嚇得額角全是冷汗了,還在強撐著想在晏行昱麵前保持威風神武的形象,哆嗦著道:“我沒怕,我就有一點。”
有一點。
晏行昱勾唇笑了笑,他活學活用,根本沒和荊寒章打招呼,微踮起腳尖輕輕吻在荊寒章唇上。
荊寒章:“……”
荊寒章所有的恐懼在一瞬間煙消雲散,耳畔成群的貓叫也被他隔絕在外,所有注意力全都在和晏行昱相貼的唇上。
晏行昱親了他一下,輕輕咬著他的唇,兩人呼吸交纏,□□環繞,讓荊寒章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腰。
就在荊寒章幾乎控製不住要回吻他時,晏行昱輕輕移開唇,低聲道:“魚息告訴我,昨晚那個女人是你的侍妾。”
荊寒章:“……”
荊寒章寒毛直豎,心中的驚恐比方才見到成群結隊的貓蹲在牆上看他時還要厲害。
他立刻否認十八連:“不是,沒有,胡說,瞎扯,嗬呸。”
“我知道。”晏行昱抱著他的脖子,笑著道,“我之前說過,我隻信殿下,其他人說的話我一個字不信。”
荊寒章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有些彆扭地抱著晏行昱,小小聲道:“那人……是我父皇塞到我房裡,教我通事的侍婢,我根本沒看她一眼,今早宮門一開我就馬不停蹄送回去了。”
“她能教你什麼?”晏行昱不知怎麼起了好勝心,就像是當年和封青齡比誰更好看似的,“她能教的,我也能教。”
荊寒章:“……”
荊寒章的腦袋又開始冒煙了,將頭往晏行昱頸窩裡埋:“你……你彆說這話。”
晏行昱還要再說,荊寒章忙打斷他的話,故作生氣道:“魚息為什麼帶這麼多貓過來?他不是隻有一隻嗎?!”
外麵的貓叫聲此起彼伏,荊寒章哪怕抱著晏行昱,渾身還是止不住冒冷汗。
“好像是那貓叫引來的。”晏行昱想了想,道,“在相府也是這樣,魚息的貓一叫,就會引來好多野貓。”
荊寒章一愣,這才意識到,西北寒冷,但京都城已經春暖花開。
荊寒章正在胡思亂想,晏行昱卻拽著他的腰封往床上帶,隨口道:“那貓大概要叫一晚,殿下若是‘有一點’怕,那就在我這裡過夜吧。”
荊寒章:“……”
作者有話要說: 先解個小謎,感情戲不虐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