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2 / 2)

後來是因為什麼?

封塵舟細想許久,才驚覺他並非愛慕的是晏行昱對待他時心狠手辣的模樣。

晏行昱私底下的冷血無情和對待荊寒章時的溫情似水相對比,在如此大的差彆下,封塵舟莫名酸澀,恨不得取荊寒章而代之。

最可惡的是,荊寒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晏行昱心中有多特殊,還傻兮兮地一直以為自己懷裡的人就是一隻純澈無害的小鹿。

封塵舟對荊寒章的恨意,大多數由此而來。

這時封塵舟才隱約知道,自己想要的不過是晏行昱那一點點區彆去旁人的待遇,既然得不到在荊寒章麵前的溫柔,索性就將錯就錯讓他對自己產生興趣。

晏行昱好玩,更喜歡將人命當成棋子,那封塵舟就順著他的心思給他想要的東西來取樂。

晏行昱很少對人產生這麼大的興趣,若是荊寒章真的丟棄了他,那封塵舟自認為自己會是晏行昱的下一個特殊對待的對象。

畢竟他和晏戟聯手差點害死荊寒章,晏行昱都沒忍心殺他。

封塵舟迷之自信。

無論魚息怎麼勸,封塵舟還是不肯離開京都城,最後魚息也懶得管他,他想作死就去作吧。

封塵舟易容回了京都城,和魚息一起到了荊寒章的府邸。

魚息已經開始研究佛生根入藥了,封塵舟自告奮勇要為晏行昱試藥,魚息瞥他一眼,如他所願讓他試了拿不準劑量的第一碗佛生根的藥。

封塵舟一飲而儘,隻好大半個月沒爬起來,再也不敢亂撲騰。

荊寒章年輕氣盛,腦袋的傷不到兩個月就活蹦亂跳的了。

晏行昱的心疾也因為佛生根的藥效而在一點點減緩,直到入了夏,那心口的鈍痛已經消散大半,接下來隻要用藥繼續溫養,那心疾就能徹底痊愈。

二皇子終究是皇帝的嫡子,哪怕是暗害皇子也隻是不輕不重地禁足半年,原因無他,因為皇帝拿捏不準那玄玉令和封塵舟到底是二皇子指使還是受人陷害的,再加上二皇子無緣無故突然攀咬晏行昱,讓本就疑心的皇帝多了一層忌憚。

或許,那個病弱的少年並非表麵上那樣無害。

一個午後,晏行昱正在給荊寒章寫字帖,打算讓他好好練練那張牙舞爪的字。

涼風習習從窗外吹來,伴著蓮葉的清香,晏行昱心無旁騖,垂眸一筆一劃寫著字帖,感覺窗子突然被人敲了敲。

晏行昱頭也沒抬,淡淡道:“殿下,彆鬨。”

抱著一堆荷葉蓮花的荊寒章從屋頂上跳下來,赤絛垂在肩上,他揚眉道:“錯了,往後彆叫我殿下了。”

晏行昱寫完最後一筆,才將筆放下,笑著抬頭,從善如流道:“那要叫什麼?”

荊寒章從腰後掏出來一封聖旨,得意洋洋道:“叫王爺。”

晏行昱一怔:“殿下封王了?”

荊寒章手一撐,坐在窗欞上晃蕩著大長腿,眯著眼睛笑:“那是,下個月封王禮會和我及冠禮一起辦,一舉三得,三喜臨門啊。”

晏行昱正在打開聖旨去看他的稱號,聞言隨口道:“還有哪一喜?”

荊寒章朝他勾勾手,壞笑道:“你過來,王爺告訴你。”

晏行昱也沒管聖旨了,忙跑到窗欞前。

荊寒章坐在窗欞上,比晏行昱高了兩個頭,垂眸看他時,眼睛裡仿佛烈日傾灑在湖麵上,那波光粼粼的水光一般。

晏行昱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荊寒章乾咳一聲,努力壓製住本能想要泛起來的羞赧,故作鎮定道:“我父皇……答應給我們賜婚了。”

晏行昱一呆。

荊寒章小聲唧咕:“你……你是想什麼時候成親都行,你王爺……”

他說著,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個自稱怪怪的,讓他變回“你殿下”他又不肯,想了想,隻好換了個說法。

荊寒章紅著臉說:“你寒章……都依你。”

晏行昱:“……”

他說完自己都臉熱了,隻好擰著眉去擺弄自己手裡的蓮花,裝作好忙碌的樣子來掩飾羞澀。

晏行昱看了他半晌,輕輕湊上前,踮著腳尖,抱住荊寒章的脖子,喃喃道:“我明日就想和殿下成親。”

荊寒章:“……”

荊寒章渾身有些發熱,悶咳一聲將晏行昱掐著腰抱在了懷裡,和他講道理。

“明日太快啦,來不及準備好的。”

晏行昱靠著他的肩膀,小聲道:“我不在意這個。”

“你不在意我在意。”荊寒章哼道,“我一定要風風光光將你迎來我的王府,讓那些暗地裡說你的話全都閉嘴。”

晏行昱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溫柔:“好。”

“那說好了。”荊寒章從窗欞上抱著他跳下來,歡喜地轉了幾圈,眉飛色舞道,“我讓國師選個良辰吉日,擇日就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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