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晰古怪蹙眉:“你什麼表情?”
晏重深見晏沉晰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沉默許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若是晏行昱自己沒有故意露出馬腳,整個京都城大概沒人能知道那個病懨懨的小美人就是這場逼宮的罪魁禍首。
瑞王或許可以說的上是被晏行昱硬生生推到皇位上的。
晏沉晰:“打什麼啞謎?!說人話!”
晏重深道:“說真的,哥,人傻其實也挺好的。”
晏沉晰:“???”
晏沉晰咬牙切齒:“我看你是皮癢了?!”
晏重深一見要壞,立刻拚命掙紮,來了招金蟬脫殼,放棄了自己外袍,拔腿就跑。
晏沉晰:“晏重深——”
晏重深頭也不回:“我要去給行昱送禮!就少陪了!”
晏沉晰:“……”
晏沉晰默默咬牙,打定主意找個機會把晏重深給揍一頓。
晏行昱溜達著回了府,荊寒章正在院子裡練劍。
其實荊寒章平時不開口的時候,麵容俊美無儔,身形頎長英武,是個能讓所有人一見傾心的好兒郎,隻可惜他長了張嘴。
此時閉了嘴的荊寒章麵無表情,姿態瀟灑地在偌大的院子練劍,劍式招招都帶著淩厲的殺意,隻是餘光掃到了晏行昱攏著寬袖而來,荊寒章動作一頓,接著帶著殺氣的劍硬生生變成了招蜂引蝶的舞劍,一招一式仿佛開屏的蝴蝶,怎麼好看怎麼來。
晏行昱準確地捕捉到這個變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
荊寒章舞了兩下將劍利落地收起負在背後,故作沉穩:“你知道自己出去了多久嗎?”
晏行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撐著下頜,笑道:“多久呀?”
“兩個時辰!”
荊寒章隻沉穩了一句話就裝不下去了,連忙把劍扔了快步跑到晏行昱麵前,怒道:“說好了一個半時辰的,宮裡有多少人能讓你待這麼久?”
晏行昱伸手摸了摸荊寒章的手背,冰涼的指尖瞬間將荊寒章的火氣給滅了,他垂下眸將晏行昱的手握在掌心,小聲嘀咕:“你就是去了這麼久,手才這麼冷的。”
晏行昱道:“我隻是順道和安平說了幾句話。”
荊寒章眉頭一皺:“安平?他不是要去……”
“……去守皇陵。”晏行昱見他記不得了,接道,“陛下不會允許安平留在宮中,還有宮裡我之前安下去的暗樁也都一一處理好了。”
不會給新帝留下任何不快。
荊寒章敏銳地察覺到了晏行昱話裡的意思,愣了一下才有些尷尬道:“我大哥……其實並不是對你有疑心。”
晏行昱眨了眨眼睛:“嗯?”
荊寒章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道:“你都把他最愛的弟弟拐走了,他還能怎麼樣你?他、他不是有人質在你手上嗎?”
晏行昱:“人質?什麼人質?”
荊寒章一指自己:“我啊。”
晏行昱:“……”
晏行昱回過神來,頓時笑得差點倒在荊寒章懷裡。
“我說真的。”
不知不覺間,連荊寒章都沒發覺,自己現在最滿足的就是看晏行昱毫無顧忌地笑出來,不是計謀算計的深沉笑意,也不是強顏歡笑,是真正因他自己而發自內心的笑。
“你要是真的想要哪個破位子……”荊寒章拍了拍胸口,不知哪裡來的驕傲,“你就把劍架在我脖子上衝去皇宮,對我哥說‘你弟弟在我手上’,到時候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了。”
晏行昱笑得咳了好幾聲,眼睛都紅了,好一會才忍著笑意摸了摸荊寒章的臉,柔聲道:“拿你去換皇位,我可舍不得。”
荊寒章更自豪了:“我可比皇位厲害多了。”
晏行昱認真點頭表示讚同:“正是。”
說話間,雪粒落下,仿佛冰渣似的往下砸。
荊寒章一看要下雪,忙拽著晏行昱往屋簷下跑,躲避寒風落雪。
晏行昱看著荊寒章的側臉,感受著他溫暖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指,垂眸笑了。
他心中跟著著荊寒章踩下的步子數著:“噠、噠噠。”
小鹿跑去了安睡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