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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夜色,江瓷沒有回他租的舊樓裡,而是一個人拿著大堆的食物,來到熟悉的橋洞。
靠水的那側除了樹林,還有叢生的雜草,橋洞就隱藏在其中,夏天蚊蟲很多,他整夜都睡不著,冬天他還沒來得及體驗就嗝屁了。
那些看他不順眼,急於討好許岑或者那些貴公子,總會千方百計找茬,這裡是他最完美的庇護所。
江瓷心情複雜的收拾了橋洞,墊上床墊。
這裡是他死過的地方,也是他的安身之所。
“接下來……可能要逃亡了。”
江瓷躺在床墊上喃喃自語,開始後怕起來。
以牧文卓小肚雞腸的性格,估計不會讓警察來抓他,他會自己來抓,往死裡折磨他。
想到牧文卓黑帶九段,江瓷覺得肚子又開始痛了。
重回任務失敗的世界意味著他要再改變一次命運,但是他回的時間點已經是破產之後了,他根本沒辦法在那些狗腿子找茬的情況下東山再起。
所以剛來這世界時,他有玉石俱焚的勇氣,但那也是建立在成功的前提下。
他既沒殺掉許岑,也沒殺掉他的追求者,這個世界很穩定。
他後悔了。
江瓷惴惴不安的拿出手機,偷窺群裡有沒有聊牧文卓遇襲的事。
大概是想留著他看笑話,他至今也沒被踢出群。
一群富二代整天閒的沒事乾,八卦起來比村頭老頭老太都能侃。
江瓷好不容易翻到最上麵的聊天記錄,沒發現牧文卓遇襲的消息。
他口罩戴的很好,牧文卓不調查幾天是不知道他是誰的,他隻要利用好時間差,就能逃出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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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城市的前提是得有錢。
第二天一早,霧蒙蒙的天氣,壓的江瓷心慌慌,他摸出一張方便麵麵餅當早飯,租了一個煎餅機,準備擺攤賣煎餅。
他的事業被全方位打壓,沒有公司回要他,隻能靠手藝吃飯。
幸好他乾過一次,有經驗!
去流量好的地方,攤上半天就有上百塊,一天下來車費就賺夠了。
一天而已,牧文卓查人沒那麼快的。
江瓷安撫自己。
心虛之下,他找了離酒店遠遠的地方,高樓大廈很多,有很多沒時間自己帶飯的白領。
來往路人也不少,剛擺攤沒幾分鐘,就有上班族急哄哄的買煎餅。
江瓷攤的煎餅量大便宜,一時半會生意還不錯。
已經有三百塊了,江瓷開心的還沒笑出來,一道耳熟的聲音響起。
“你混的還挺不錯嗎,江瓷,你不在的日子,許岑做夢都想聽到你的道歉呢。”
一聲巨響,煎餅機被狠狠地踹翻倒地。
江瓷被嚇在原地,握著竹蜻蜓不知所措。
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凶狠的把煎餅機踹到變形,江瓷害怕的後悔一步,轉頭看向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一身白西裝,像優雅的貴公子,衝他露出禮貌疏離的笑,眉眼輕狂,兩眼下都有淚痣,他手上捏著一張紙條,上麵是江瓷煎餅機的借條。
江瓷瞳孔緊縮。
是尚新月,這個許岑追求者中,最漫不經心的一位,比起追求許岑,他更多的興趣是和另外幾個追求者爭風吃醋以此取樂,他平日一大愛好就是看戲。
頭皮一緊,江瓷猛的被人拽住了頭發,頭高高揚起,優美的脖頸線條露出,膝蓋被踢到地上,迫使他半跪著,上半身壓向了尚新月,口罩也被扯斷,繩子啪的一聲打在臉上,生疼。
白玉般的臉頰泛起如血的紅線,在日光下分為鮮明,長睫害怕的微微顫抖,熾烈的日光將他恍若仙人的麵容,呈現在尚新月眼前。
江瓷一邊心中大罵尚新月這個死變態,一邊露出害怕怯弱的神情,向他求饒。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會向許岑道歉,求求你饒了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向你磕頭了……”
擺出冷冰冰的態度隻會讓尚新月更有興趣,沒有尊嚴的求饒才會讓他索然無味。
江瓷能屈能伸的就要跪下,完全沒意識到身旁突然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微弱不可聞。
一雙手卻牢牢的抵住他的肩,溫柔又不失堅定的將他扶了起來。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尚新月一改剛才高高在上的態度,動作小心又輕柔的將他解救出來,修長的手指理順了他淩亂的發絲,還順便把他身上的灰塵撣乾淨。
江瓷:“……啊?”
他一臉茫然的被尚新月照顧,完全沒反應過來。
指腹摸上江瓷臉頰上那道血痕,尚新月依舊笑的優雅又溫柔目光卻冷的瘮人,他看了下手的保鏢一眼,語氣平靜,“誰讓你動手了。”
保鏢:??以前不都是這個流程嗎?少爺你裝什麼?
“對不起,我的保鏢讓你受傷了,請你一定要給我賠罪的機會。”
尚新月握著江瓷的手,溫柔又禁錮,輕狂的眉眼化作春水,笑容優雅又燦爛,像開屏的孔雀注視著江瓷。
江瓷驚恐的看著他,尚新月又在玩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