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官說離的太近會被蟲族發現,高級蟲族不僅嗅覺,聽覺也非常敏銳,所以他們遠遠的躲在建築物後麵偷看,珀修的身影都隻有水墨畫大小,他們壓根看不見也聽不見,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和珀修對打的是個銀發蟲族。
但不知為何,江瓷卻能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聽到他們對話,看到他們對戰的場景。
江瓷將他聽到看到的告知長官,請長官分析情況時,長官沉默片刻,說:“看樣子,你基因被改變的地方還挺多,不過這是好現象,你不用過多擔心。”
江瓷:?不是,他沒有為此擔憂啊。
但他轉頭看到長官難掩擔憂的神色,突然明白了長官的顧慮,他是怕自己以後回到聯邦,會因為基因變異而覺得自己和人類格格不入,會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變異的方向不是好事嗎,我覺得挺好的。”
江瓷壓根不覺得這是個事,反正把那些大白肉蟲乾掉他就直接走了,用不著擔心回聯邦會不會當成小白鼠。
他對長官又道:“我想去一區,去找那些蟲母們。”
長官大驚:“沒搞清楚情況最好彆在蟲族輕舉妄動。”
就聯邦這樣戰鬥力他要是能完成任務那得猴年馬月啊,江瓷心想這麼吐槽,麵上卻一臉嚴肅。
“不管長官信不信,我剛剛聽到那個叫雪萊的蟲族說到那些蟲母的時候,我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我的身體告訴我,如果我不能把那些蟲母乾掉,我也會因此死去。”
長官一愣,顯然不能理解他的話。
江瓷也不需要他理解,他隻是告知長官而已,事還是要做的。
“我剛剛看到珀修和另一個人形蟲族打的不相上下,我猜測每個區的領主實力都差不多,我隻要小心點,讓珀修保護好我就行了。”
長官不能接受他這麼衝動:“你是不是太信賴珀修了,你覺得他會為你一個半途冒出來的同族隱瞞嗎?”
江瓷:“珀修剛剛做的不就這件事嗎,那個雪萊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私藏蟲母。”
長官:“我還是覺得你太冒險了,說到底隻是一個念頭而已,萬一珀修沒有那麼強呢?”
江瓷理直氣壯:“那就換個蟲不就行了嗎?”
長官一臉震驚:“什麼?”
換個蟲,換什麼蟲,怎麼換?
“按照珀修的說法,蟲母相對於蟲族就等於蚜蟲對螞蟻的作用,還是加了鎮定劑的蚜蟲,螞蟻喜甜,會把蚜蟲寶寶拖進窩裡,送吃送喝,就為了蚜蟲分泌出的蜜露,蟲母對於蟲族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隻不過都是人形而已。”
江瓷滔滔不絕的說道,他覺得自己的設想毫無漏洞。
他此刻就像一個散發著甜味的大蛋糕,所以珀修才會抱著他親親蹭蹭,至於珀修說的什麼蟲母生孩子,隻有雌性才會生,他一個男人壓根不用擔心這個。
“做個人形自走甜食鎮定劑,我小命應該不會有問題。”
江瓷剛說完,眼前一閃,長官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然後整個人向後飛去,最終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江瓷:……
發生了什麼?
長官飛的太快,一時間他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珀修用那條沒受傷的手彎腰把他單手抱起的時候,江瓷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艸,珀修這家夥什麼時候來的,他眼角餘光一直注意著那邊,壓根沒見到珀修的蹤影啊。
長官低喘的從地上爬起,張口吐出一大堆鮮血,看得江瓷觸目驚心。
長官血本來就不厚了,再這麼吐下去會不會嗝屁啊。
珀修一腳踩上長官掙紮弓起的腰背,一腳踩踏,珀修居高臨下的說道:“是這個奴隸唆使你偷偷跑出來的嗎?”
“膽子不小啊,我記得你是聯邦的什麼指揮吧,在蟲族待的太憋屈,所以迫不及待來送死嗎?”
珀修陰陽怪氣的笑:“那我可以滿足你。”
明明垂下手臂骨刺還斷裂著,渾身上去充斥著蟲族血液特有的味道,臉頰濺上了幾滴黑色濃稠的血漬,豎瞳卻緊縮,威懾力不減,反而比剛剛對上一區領主更加凶險了。
江瓷眼尖的聽到長官腰背發出骨裂的聲音,連忙阻止:“等一下,是我背著他偷偷溜出來的,不關他的事。”
他伸手抓住珀修的領口,一臉急切的說道。
彆長官自己在蟲族過的好好的,他一來就害得長官就英年早逝了,不然他到底是哪邊的臥底啊。
聽到江瓷的聲音,珀修把視線放到他身上,疑惑道:“你自己溜出來的?”
江瓷乖巧點頭:“你出門一副要去打架的樣子,我不放心你,所以就偷偷溜出去想看看你。”
說著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在擔心他,萬分關切的拿起珀修受傷的另一隻手臂,撫摸著手臂上斷裂的骨刺,和猙獰血肉翻起來的傷口。
黑色血液已經凝固了,黏在手臂上,江瓷感覺到他手指摸上去,指腹還感覺到溫熱的觸感。
骨刺從小拇指延伸到手臂內測,斷裂了一半,還有一些半掉不掉的垂在半空,江瓷被這異於常人的視覺刺激嚇的縮回手,然後鼓起勇氣又伸出去,握住了半空中的豔金色漸變的骨刺。
因戰鬥暴躁的精神力在身體裡沸騰的感覺在小蟲母的觸摸下居然一點點消退了。
小蟲母因情緒激動,身上香甜的氣息更加濃鬱了,他不用湊上前就能聞到那甘甜的仿佛靈魂都在顫抖的味道,他忍不住享受的眯起眼,腦海中因狂暴精神力肆虐而頭疼的感覺也被安撫了下來,直到徹底平靜。
“原來你是在關心我。”
珀修頓時心情很好的在江瓷臉上蹭了一下,隨即在他頸側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滿眼癡迷的看著他:“我很開心。”
江瓷:你開心有什麼用,趕緊把腳給我從長官背上拿下去啊!
江瓷任由他蹭蹭,然後暗示的說:“那這個人類可以放過他了吧。”
快鬆腳啊,長官臉色看著更差了,他該不會要死了吧。
“你這麼關心一個人類乾什麼。”
珀修愜意的眯起眼,縮在江瓷懷裡,漫不經心的說道,“沒看好你,就是他的失職,受點懲罰也理所應當。”
江瓷:好不講理的蟲族。
“那我原諒他,總可以吧。”
聽到小蟲母這麼為區區一個人類著想,珀修不爽的皺眉:“你怎麼這麼關心他,你不應該關心關心我嗎?你看我漂亮的骨刺都被雪萊那個畜生折斷了。”
珀修可憐巴巴的揚起手臂,給他看自己漂亮的豔金色漸變骨刺,已經被雪萊那牲口扯斷的不成樣子了。
珀修略有點心疼的說道:“本來它們是很漂亮的。”
江瓷:……
這踏馬哪裡漂亮了。
他覺得自己的審美和蟲族有壁,但是珀修都這麼說了,他總不能說自己get不到吧,萬一他一生氣,直接把長官踩成兩半怎麼辦,他當初踩大白肉蟲也一腳一個的。
“挺,挺好看的,就算折斷也有一種殘缺美嘛。”
江瓷說著伸手去摸他斷裂垂在半空中的骨刺,打算閉著眼睛瞎編:“這漸變雲彩般的色彩,像天邊日落的晚霞,末端又似冰川凝結的霜雪……”
“哢吧。”
江瓷彩虹屁的話戛然而止,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抓住骨刺後,珀修正巧放下手,他直接拽斷了。
江瓷咽了下口水,戰戰兢兢的看珀修的臉色。
這,這不要他賠吧……
不對,珀修疼不疼啊,這上麵有毛細血管嗎?
江瓷瑟縮了一下,拎起骨刺觀察,看上去就像個大型的藝術品一樣,還有點重量,尖頭看著有點鋒利,比針更細,碰到就是一個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