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裡,蘇秋雅用力地揉著麵團。
當柴姨娘來的時候,蘇秋雅還在揉麵團。蘇秋雅知道柴姨娘想讓柳芳嫁給肅王,二房的人不可能去阻止,反正二房還幫襯了三房,讓三房的人到鋪子裡做事情。
三房的柳芳真跟肅王在一起,三房的人也不該為難二房。
蘇秋雅就是這樣,不可能再去多推一把。
“這是做什麼呢?”柴姨娘問。
“清湯麵。”蘇秋雅道。
“你做的麵都不錯,每天都有那麼多人來吃。”柴姨娘看著蘇秋雅揉的麵團,心想肅王總不可能帶廚子來吧,不過肅王就算過得再差,去酒樓請一個廚子還是可以的。
算了,柴姨娘不禁如此想,她本來想要不端著蘇秋雅的美食過去。
可這些美食在肅王這樣的人眼中,應當真不算什麼。肅王沒有少吃宮裡的禦廚做的美味飯菜,宮裡的禦廚手藝比蘇秋雅好多了。
不說宮裡的禦廚,就是那些大酒樓的廚子的手藝都比蘇秋雅好。蘇秋雅的手藝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足以讓那些平頭百姓喜歡。
蘇秋雅又喜歡研究新鮮花樣,那些平頭百姓又沒有吃過,就越發覺得蘇秋雅這邊的食物好。
“都是為了生活。”蘇秋雅道。
正因為賺錢不容易,蘇秋雅才不喜歡隨便亂花錢,也沒有想著隨便把錢給彆人。
“唉,大房那邊的人真是……”柴姨娘道,“稍微有點好東西,他們就要藏起來,生怕被我們占了便宜去。讓他們幫一幫忙,他們都不願意。”
“他們是嫡出的。”蘇秋雅道,“我們隻是庶出的。”
嫡出的不多幫忙庶出的,也沒有人說什麼去。何況,他們都已經分家了。
蘇秋雅就認為這樣互不打擾才是好的,三房要去找大房,那就去找。二房不可能去找大房的人,就算大房有一天又能回到京城,二房也不過去。
“什麼嫡出庶出的,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還講究這些做什麼。”柴姨娘道,“真是的,也不知道他們以前拿了什麼書給那個柳玉蓮看,她竟然能折騰出那些東西來。”
“那些書……就她會那些,其他人不會。”蘇秋雅道,“還有其他嫡出的,他們不會。”
這麼說來,應該是個人的興趣愛好,而不是柳父和柳母專門拿書給柳玉蓮看。
蘇秋雅想自己是隻顧著自己一點,更多的想著自己這個小家,卻也沒有蠢到可勁兒地去折騰彆人。彆人有能力是彆人的事情,跟他們又沒有關係。
“話不是這麼說的。”柴姨娘不滿,“彆人家的兄弟都會相互扶持,都會拉一把。你們不就拉了我們一把了麼,而大房呢,芳姐兒嫁好點,對他們也有好處不是麼。”
“嗬。”蘇秋雅不認為柴姨娘會對二房多好,不過就是嘴巴上說著好聽而已。
“我是說真的,芳姐兒要是能跟著肅王,那才好。”柴姨娘拿起桌上的瓜子啃了起來,“就是不知道現在這樣……唉,肅王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嗯。”蘇秋雅點頭。
“……”柴姨娘見蘇秋雅就是用心揉著麵團,都不說其他的事情,這讓柴姨娘不是很高興。
“一會兒,吃碗麵吧。”蘇秋雅道,她還是能請得起一碗麵的。
“那就等你下麵。”柴姨娘道。
柴姨娘琢磨著二房這邊確實也不大可能有出息,成天就做這些美食,也不知道做一點其他的事情。
蘇秋雅沒有多看柴姨娘,隻要三房沒有影響到二房就好。
柳家大房,柳母對於柴姨娘想把柳芳送給肅王當妾室的舉動,頗為無語。當親娘的,要是真的為了兒女好,那就該讓女兒嫁給好人家做正妻。
哪怕是尋常一點的人家,就是那種四角俱全的,又能乾的人家,這也算不錯了。
當妾室哪裡有當正室來得好,彆看當肅王的妾室能過上富貴的日子。但是肅王的後院必定有不少鬥爭,肅王再寵著妾室,也不可能寵妾滅妻。
柳芳這種品性的,為了富貴努力往上爬的,太過做作的,真當肅王看不出來麼。
柳母當初還是侯府嫡母的時候,就沒有想著讓庶出的姑娘去做妾,能讓她們當正頭娘子,就讓她們當正頭娘子。家裡便有庶出的姑娘嫁給人做正頭娘子的,就是男的身份沒有那麼高。
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情,柳家落魄,那麼男方的身份也就不能算多低。
“三房應當沒有那麼容易放棄。”柳母道,“都想著以前的好生活,哪裡想著在鄉下過苦日子。”
“分家了,看他們的。”柳父不去管這一件事情。
若是肅王真的把柳芳帶走了,那就帶走。反正柳父不可能去跟肅王說讓肅王多寵著柳芳,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去做妾,可這些人要認為高門妾好,那他也沒有法子。
“就怕以後還有其他的事情。”柳母不希望柳芳真跟肅王在一起。
“肅王不是蠢貨。”柳父根本就不擔心肅王真的帶柳芳走,就算兩個人真的發生關係了,肅王也沒有必要一定就得帶走柳芳。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柳父想柴姨娘他們或許不這麼認為,那又如何。早在這些強逼著大房要分家的時候,柳父就對這些人死心了。
過了兩天,京城來了人。肅王便知道自己可以去宣讀聖旨了,他宣了恢複柳父侯爵之位的聖旨之後,還言明他要回京了。
“這一處宅子便給你們了。”肅王把他先前買的宅子房契、地契給了你柳父,“父皇的意思就是先讓侯爺一家在這邊待上兩年,過兩年再進京。”
皇帝的年紀老了,京城沒有那麼平穩,朝局也有些動蕩。總有人想在這個時候獲得一些好處,又想垂死掙紮一下。
柳家待在西北反而安全,若是他們回京,指不定又被牽扯進那些事情。雖然說柳父的其他兄長被流放做苦工的做苦工,有的還沒了性命,但是這不代表柳家人回京就沒有其他的事情。
“也好。”柳父也是如此想,這時候進京,確實不是好時機。
就在這時,柳玉蓮把之前做好的一件護甲拿出來的,棕色的上衣,沒有亮麗的顏色。剩餘的一些絲線也是棕色的,那些絲線不足以做成一件上衣,但是皇帝看到這些絲線,就知道這些絲線是真的好。
“王爺此次回京,路途遙遠。”柳父道,“這一件護甲便是送給王爺的,其餘絲線還麻煩王爺遞給皇上。這絲線也是可以染色的,不過小女還沒有嘗試過。染色,不一定就能染上去,絲線也可能壞了。”
柳父不可能說把上衣送給皇帝,肅王回京,指不定肅王就在路上各種危險。還是讓肅王穿上這樣的護甲,肅王的命保住了,那麼柳家以後也就可能更好點。
柳家恢複侯爵之位,不代表柳家就能重新在朝堂站穩腳跟。
“侯爺有心了。”肅王的人還沒有做好一件護甲,但是已經弄了一些絲線。那些絲線,再加上柳家送的絲線,差不多也能做一件護甲。
肅王想著把這些絲線直接送到皇帝跟前,皇帝要讓人染色,那就讓人染色。
皇帝不缺銀子,染色時毀了一些絲線,對於皇家而言也不算什麼。
柳父恢複侯爵之位,成為景寧侯,又繼續住在這個鎮子上。加上縣令等人來拜訪,柳家恢複爵位的消息很快就傳出來了。
其他幾房得知消息,他們都驚呆了。
半年多前,辛辛苦苦分家,而現在,你們卻恢複爵位了?
這讓其他幾房的人心情都很微妙,怎麼是這樣。
“回不去了。”青姨娘在兒子和兒媳婦的麵前嘀咕。
青姨娘跟了景寧侯那麼多年,哪裡可能不知道景寧侯到底是如何的呢。景寧侯不可能讓他們這些在關鍵時候拋棄大房的人回去,柳父能恢複侯爵之位,多半也是跟那些培養液有關係。
培養液是柳玉蓮研究出來的,哪怕是柳父恢複爵位,柳玉蓮也不可能允許他們回去。
彆看柳玉蓮嬌嬌柔柔的,柳玉蓮的性子還是很剛強。
“娘,回不去就回不去。”柳延波道,“兒子還能參加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