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敬不是想著妹妹再嫁給不好的人家,而是想著妹妹嫁給一個好一點的人家。可是女子再嫁哪裡有那麼容易,興許他們就覺得柳玉蓮過分挑剔,又或者是其他的。
她們女子不能指望男子過多地理解她們,男子理解不了她們,她們就自己理解自己。
“自己住,自己管自己,旁人還不好多說。”柳母摸摸女兒的頭,“你這個性子也就適合那樣。”
“當女子好難,要學習那麼多。”柳玉蓮道。
“那讓你當男子?”柳母問。
“不,下一輩子還是繼續當女子。”柳玉蓮搖頭,她已經習慣當女子,沒有想過要當男子。
當女子有當女子的好,當男子有當男子的好。要是柳玉蓮說自己要當男子,這不等於否定自己當女子的存在麼。
如果連女子都那麼想,不是去爭女子的權益,而是想著下一輩子當男子,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行,那下一輩子,還當女子。”柳母道,“下一輩子,你要有一個厲害的娘。”
“怎麼,您不想當我娘啦?”柳玉蓮問。
“不是,是娘太過無用。”柳母就是認為自己都沒有把女兒照顧好,得讓女兒去做那麼多事情。
“不,您很好。”柳玉蓮才不認為自己的親娘無用,親娘厲害著呢。
石元村,柳延慶才從鎮子上回來,手裡還抓著一把瓜子,他興衝衝地去跟林曉婉說三房的事情。
“你是沒瞧見,她直接被塞破布,被從大房那邊拖回三房的。”柳延慶道,“柴姨娘也真夠沒臉沒皮的,比我還沒臉沒皮。”
柳延慶想自己就沒有跑到大房那邊,頂多就是站在遠處看看大房的門口。
“她坐在大房門口哭,當彆人是傻子,以為彆人不動她。”柳延慶道,“我還跟了過去,到了三房那邊,站在外麵,聽那管家說,要是柴姨娘不聽話,就送去家廟。我們現在哪裡有什麼家廟,頂多就是讓人盯著她。”
林曉婉看著柳延慶嗑瓜子,直接從柳延慶的手裡拿走一些瓜子。
“你就不怕被發現?”林曉婉沒有想到柳延慶跑去聽牆角。
“怕什麼,我又沒有坐在大房的門口哭。”柳延慶想從林曉婉的手裡拿瓜子,林曉婉怎麼一下子拿走那麼多瓜子,他沒拿成,被林曉婉拍了一下手,還被瞪了一眼,“我都聽你的,不敢去找大房要東西。”
“分家的時候,已經拿了很多。他們現在不要我們給贍養費,不錯了。”林曉婉道,“大房起來,那也不是靠我們,主要靠小妹。”
“那也是我的小妹。”柳延慶道。
“是哦,你小妹感染風寒的時候,你嚷著要分家。”林曉婉似笑非笑地看著柳延慶,是不是要她拿出一根擀麵杖來。
“是我的錯。”柳延慶一看林曉婉的表情,他就知道不對,“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就是個畜生。小妹那麼好,她就是小仙女,我這樣的人,哪裡能多過去,你說是不?”
“……”林曉婉嘴角微扯,她的這個夫君還真的是能屈能伸。
“你說就我這樣的人,還是適合靠自己的雙手,我就給草莓澆水。”柳延慶道,“早上出門出的早,都忘記澆水了,現在就去。”
柳延慶撒丫子跑了,哪裡還敢繼續站在林曉婉的麵前。
林曉婉管著四房的人,她就是不準趙姨娘和柳延慶跑去大房那邊。他們本身就不是多厲害的人,過去了,那也是吃軟飯的存在,還是彆去丟人現眼。
就在這時,張寡婦敲門。
張寡婦對林曉婉的印象不錯,林曉婉很能乾,力氣還大。張寡婦想要是自己有這樣的孫媳婦,那她做夢都會笑。
“莊子裡還有一些培養液,你們要嗎?”張寡婦道,“五十文一壇的。”
張寡婦在柳玉蓮的莊子上做事情,他們一家子管著鎮子上的莊子。柳玉蓮說過了,這一批的培養液用了,若是還有剩就可以拿出去賣,下一批再另外做。
張寡婦是一個聰明人,雖然說柳家大房跟這幾房沒有多靠近,但是那些人都是柳家人,不代表柳家大房就不希望這些人過得好一點。
於是張寡婦就想到了柳家四房,要是柳家四房要買培養液,那就賣給柳家四房。柳家四房不要,張寡婦就打算讓自己的娘家人去買。
“要的。”林曉婉點頭,“家裡還有那麼多田地,又種了一些瓜果,要好幾壇。”
“行,要多少,我讓我兒子給你們送來。”張寡婦道。
反正家裡最近也沒有什麼事情,張寡婦就讓那些人多做做事情。
張寡婦問過之後,就先行離開,等東西到了再收錢。張寡婦知道林曉婉會給錢,要是林曉婉不給錢,張寡婦也就不過來。
張寡婦走後,趙姨娘走了出來,趙姨娘正好看到張寡婦遠去。
“她來做什麼?”趙姨娘問。
“就是問要不要培養液,估計是莊子裡用剩下的。”林曉婉道,“我們家要是沒買,估計彆人家就搶著買。”
“這倒是。”趙姨娘點頭,柳玉蓮配製的那些培養液確實很好,比朝廷配製出來的要好上一些。
多少人都想要買柳玉蓮配製的培養液,但是柳玉蓮又不是靠配製培養液為生的。況且,柳玉蓮一直配製培養液,那也不能賺很多錢,柳玉蓮又是郡主,哪裡用得著那麼辛苦。
“家裡買了那麼多地,是該用起來。”趙姨娘早就看明白林曉婉了,林曉婉是打算在這邊認認真真生活,根本就沒有想著回京。
林曉婉確實沒有想著回京,她原本就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女,沒有惦記她的人,她也沒有什麼人好惦記的。那麼她留在西北也沒有什麼,就算哪天真要回京城,那些田地也能再賣出去。
但是林曉婉認為他們留在西北好,他們回去京城,京城權貴多,地也貴,房屋也貴,生活不易。要是他們留在西北,土地沒有那麼貴,這邊的縣令等人也知道他們是柳家人,那些人不可能多為難他們。
等到以後,再讓他們的兒子好好讀書,讓兒子科考進京,那才差不多。要是兒子不是讀書的料,那就在西北當土財主。
“相公剛剛說柴姨娘被人拖回去三房的鋪子。”林曉婉道,“父親吩咐的,還說什麼家廟,讓人盯著的。”
“……”趙姨娘一聽這話就有些害怕,沒有女子願意被送去家廟。
趙姨娘心想好在自己沒有跟著柴姨娘胡鬨,柴姨娘喜歡跟青姨娘說那些話,都沒有見青姨娘去折騰,就是柴姨娘多跑去折騰。
青姨娘就是等著柴姨娘折騰成功了再跟進,趙姨娘心裡清楚。因為趙姨娘自己也是等著看柴姨娘折騰出什麼花樣來,所以她們就是半斤八兩。
“她糊塗。”趙姨娘道,“我們一家子可不糊塗。”
趙姨娘慶幸自己沒有去折騰,不然,被拖拽的就是自己。
“您知道就好。”林曉婉沒有多說,她不可能讓她相公和婆婆跑去大房折騰。
張寡婦從柳家四房回來之後,盤算著柳家四房要了培養液之後,還剩幾壇子。她讓她兄長去買,那些培養液都是好東西。
她兄長家裡有人,那麼她就不必讓兒子把東西送過去。
“去,去跟你大舅說一聲,明天帶好錢,去莊子買培養液。”張寡婦隨即就叫她兒子來,也不管她兄弟會不會答應,她兄弟要是不答應,那就是她兄弟腦子有坑。
她都肯帶飛了,他們還不飛,是想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