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關靜不想去抱怨,主要是抱怨來抱怨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大房的人還是能去京城,其他幾房的人就是過得沒有那麼好。
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柳家大房的人有時候住在鎮子上,有時候就住在荒郊野外。
古代的樹木多,沒有那麼多人去砍樹。
柳玉蓮多看看周邊的景色,他們流放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心情看那些風景,他們就想著他們到達西北會如何。
這一次,柳玉蓮就能好好地看一看周圍的環境,看看天氣。
“今天的天氣還算可以。”何錫元下了馬。
他們這一行人之中已經有人開始做飯,好在附近也有河流,他們做飯也就方便一些。
小溪流裡麵還有一些魚,隻不過那些魚都非常小,都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何錫元等人就沒有想著去河裡叉魚,他們就是坐在一旁等吃的。
“來,下來走走。”何錫元攙扶著柳玉蓮下馬車。
“不去走了。”柳玉蓮搖頭,出門在外,又不是在熟悉的地方,還是彆到處亂走。萬一到時候遇見危險,還不好找人求救。
柳玉蓮頂多就是在大家休息的地方探頭往其他的方向看,這邊的樹木還算多的。他們流放的地方樹木是真的少,越往西,樹木就越少,他們現在是往東,往京城的方向。
“也好。”何錫元點頭,他沒有說一定得去遠處走走。
何錫元之後附近不一定就很安全,他們還沒有回到京城,走走停停的,沒有一個半月,根本就回去不了。
一行人之中有小孩子,柳父沒有讓人快點走,而是慢點走。後麵還有其他人家跟著,那些人家也有小孩子,若是他們走得過快,其他人跟不上,那也不好。
他們這一行人多,就是留下的行李沒有那麼多。若是行李多的話,那麼他們走得就更慢。
皇宮,皇帝已經知道景寧侯府的人走在路上了。
皇帝已經許久沒有見岑嬪,岑嬪還算是安靜。岑嬪不安靜也不行,岑嬪最習慣的就是用她的安靜去解決問題。
以前,皇帝稍微寵著那些位份低的一些妃嬪,有的先進宮的妃嬪就不滿,會刺人幾句。岑嬪就不多說,還會笑笑,說她們曾經也受寵過。
岑嬪總是表現得那般溫柔體貼,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妾室。
雖然說皇家的妾室跟尋常人家的妾室不一樣,但是岑嬪確實太會擺款了。
“去貴妃那兒。”皇帝還記得岑嬪,他如何能不記得呢,岑家還沒有徹底倒下去。
當岑嬪得知皇帝又去貴妃那邊的時候,她差點把手裡的茶杯給砸了。皇帝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來她這邊,過年前,皇帝就降了她的位份,現在都六月多要七月了。
岑嬪就想著自己這半年的時間一點都不好受,她降了位份,還有人來嘲諷她的。她是一個失寵的妃嬪,她想跟人訴苦,都沒法跟彆人訴苦。
岑嬪好幾次都想衝到皇帝的麵前,想跟皇帝說她的委屈。可是她不能那麼做,她就隻能待在自己的宮殿裡,隻能靜靜地等待著皇帝的到來。
皇帝立了肅王為太子,卻沒有晉升貴妃的位份,也沒有讓貴妃當皇貴妃,就更彆說讓貴妃當皇後。
貴妃也沒有不高興,她的兒子是太子就行了。她沒有必要去想那麼多,等太子登基之後,她就能成為太後。
“景寧侯府的人就要回京了。”皇帝道,“榮寧以前少進宮,跟其他接觸也不多。你能看顧一點的話,你就看顧一點。”
“一定看顧。”貴妃笑著道,“皇上,您以前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您都這麼說了,臣妾又怎麼可能不去做呢。”
皇帝從來沒有對一個臣子的女兒這麼好,貴妃知道這都是因為柳玉蓮本身有能力。貴妃沒有多想其他的,皇帝這麼跟她說,那也是皇帝看重她。
“她還是你外甥的未婚妻。”皇帝道。
“是,就是這樣。”貴妃點頭,“臣妾就更該多看顧她一點,她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委屈。臣妾可是聽人說了,說是榮寧沒規矩,說榮寧不好的。”
“哦?”皇帝知道西北的事情,知道岑家女的所作所為。
“皇上,您都知道的。”貴妃道,“岑家女管得真是寬,他們岑家人燒了榮寧的書也就罷了,還要說她沒有規矩。景寧侯府被抄的那一會兒,外頭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一個個都在說榮寧的不是。榮寧去西北了,還遇見岑家的姑娘,榮寧這是被岑家人克著了吧。”
貴妃不是為了讓皇帝對付岑家而故意說這樣的話,而是岑家真的做了那些事情,那麼岑家就彆怪彆人說這些話。
“那些書多好,就算要抄家,把那些書都放在其他地方不就成了嗎?”貴妃歎息,“都說讀書人愛書,難道四書五經就是書,其他書就不是書了嗎?”
“……”皇帝沒有說話。
“不過這在岑家人眼中還真可能是如此,他們家的姑娘就喜歡女戒女則。對於他們家的姑娘而言,女戒女則都是好的,其他的書都是不好的。”貴妃就是直白地在皇帝的麵前說這話,沒有必假裝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情。
“興許是吧。”皇帝哪裡知道岑家人到底如何看待那些書的,他能確定的是岑家人確實瞧不上彆人家的姑娘。
岑家人就覺得他們家的姑娘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彆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岑家女。
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岑家女根本就沒有那麼好,不過就是岑家女喜歡說那些話,還喜歡瞎做樣子。
岑家,岑老爺子裝病裝了多天,皇帝沒有派禦醫來,皇帝也沒有表示他對岑老爺子的關心。皇帝的態度就是那樣,岑老爺子要生病就生病吧。
“我扶你出去走走。”岑老夫人看著躺在床鋪上的岑老爺子,岑老爺子都躺了很多天了,而皇帝一點表示都沒有。
“不必。”岑老爺子拒絕,他不想動。
岑老爺子等著皇帝派人來,皇帝懷疑他派人來也好,偏偏皇帝就沒有派禦醫來。這讓岑老爺子的內心更加慌張,他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到底有什麼打算。
“總是這麼躺著,也不是一回事。”岑老夫人道。
“趁此機會休息一下。”岑老爺子道,“這些年,也累了。”
其實岑老爺子一點都不想那麼快就退下來,他還想給他的兒孫都安排未來的路。奈何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岑家怕是沒有什麼未來。
“喝口參茶。”岑老夫人乾脆就坐在旁邊,“家裡的那些人……他們還等著你。”
“等著我做什麼?”岑老爺子道,“一個個都不知道找點事情做,沒有事情做,那就安靜一點。”
“肅王都成了太子,還能做什麼?”岑老夫人道,他們總不能再派人去暗殺太子,那根本就不行。
岑家這一次之所以會這樣,主要就是跟他們安排人刺殺肅王有關係。
皇帝發現了他們的動作,好在岑家早早就銷毀了證據。哪怕皇帝懷疑他們,哪怕皇帝有那麼一點證據,隻要證據不充分,岑家人就還能掙紮一下。
可岑老爺子還明白,若是皇帝要處置他們,不管皇帝有沒有證據,皇帝都能拿出證據來。假證,總有人給皇帝遞上去。
岑老爺子就想在想到底誰會去開這個頭,總有人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