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岑家, 岑姑娘坐在屋子了哭。她現在還能坐在這麼好的屋子,以後就不能再住了。等著京城岑家人過來,或許還沒有等到他們過來, 隻要判決的消息過來, 他們就得接受判決。
“彆哭了。”岑三夫人見女兒哭得那麼厲害, 她能有什麼辦法。她和夫君之前就已經跟女兒說過。讓女兒嫁給那個千戶, 那個千戶是在西北不錯, 可人家家庭也簡單, 女兒過去也能過活。
女兒嫁過去也有人伺候,那樣泥腿子出身的人,那些人就喜歡這些岑姑娘這樣的名門姑娘。這些名門貴女能教導他們的下一代, 讓他們的下一代更加優秀。
“母親。”岑姑娘如何不哭呢, 她完蛋了。
岑姑娘知道自己不能找到比那個千戶更好的人家, 那些人一定還會嘲笑她。又因為是她自己讓丫鬟去說退親的事情, 她自己作的,這時候都不能說恢複婚約的事情。
要是岑姑娘沒有那麼作, 兩家沒有解除婚約,那個千戶不一定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解除婚約。
岑姑娘紅著一雙眼睛,枉費她認為自己是名門貴女,是很多人都喜歡的岑家女。可到了西北之後, 自己的處境就越來越差。
“以後會怎麼樣?”岑姑娘問, “就是跟柳家人之前那樣嗎?”
岑姑娘知道柳家還有人在西北,還有去做生意。那些人在柳家沒有恢複爵位的時候,他們就那麼做。
“不一樣。”岑三夫人也想說他們能那樣,但是岑家的罪更深。
岑家人哪裡可能跟柳家人那麼自由,他們得贖罪,得做更多事情。這是岑三夫人聽岑三老爺分析的, 他們的情況不可能比柳家當初的好,隻可能比柳家當初的處境差。
柳家還出了一個懂得研究讓糧食作物高產的培養液的柳玉蓮,而他們岑家出什麼呢?
總不能說岑家女三從四德吧,那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
岑三夫人知道以前那些人看中岑家女,其實也是看中岑家這個大家族。岑家這個大家族倒下了,那麼三從四德的岑家女就沒有那麼有用。
岑姑娘也不算多三從四德了,她大膽地讓丫鬟去千戶家說退親的事情,她就沒有遵從她的父親的意願。外麵的人知道岑姑娘這樣的舉動,一個個都覺得岑姑娘很荒唐。
那些人可不覺得岑家女有多麼好了,他們就覺得岑家女不孝順,在家不孝順父母,岑家女出嫁之後,其他人就更不能指望岑家女孝順公婆。
岑三夫人原本想著這一件事情也就是在西北造成影響,誰能想到家裡那麼快就出事。這也就無法了,岑姑娘以後就不能嫁給那麼好的人家。
“哪裡不一樣?”岑姑娘追問。
“等你以後就知道了。”岑三夫人也不知道後麵到底會如何。
“可是……”岑姑娘落淚。
“哭什麼。”岑三夫人皺眉,“先前讓你定親,你不願意,現在還能說什麼。趁著這一段時間,想吃什麼就吃,也就是那點子東西。等到以後,你想吃就很難吃到了。”
由於京城還沒有傳來更多的消息,他們還能逍遙一點,在宅子裡逍遙一點,還能吃點。
等到京城傳來消息,他們就不能過得這麼好。
岑三夫人心疼女兒,她也心疼她的其他孩子。女兒不懂事,要是女兒和那個千戶還有婚約在,隻要那個千戶沒有解除婚約,那麼女兒就還能嫁過去。
千戶在本朝是五品的武將,千戶又分正副,正五品,從五品。
就是武將不大被人瞧得上,哪怕千戶是五品官,還是有一些人瞧不上千戶。
岑姑娘就是瞧不上那個千戶,她就是覺得那個千戶沒有讀過幾本書,覺得那個千戶不好。
“母親。”岑姑娘想自己如何能不哭呢。
“好了,彆哭了。”岑三夫人摟著女兒,“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岑三夫人過來找女兒,也是想讓女兒藏著一些錢,彆等到後麵判決下來,他們手裡就沒錢,就更難藏錢。
當岑姑娘聽岑三夫人讓她藏錢的時候,她都懵了,現在要藏錢,她們又能藏多少錢呢。
“本是想讓人出去的。”岑三夫人歎息,奈何外麵有士兵守著,那些人也不允許他們安排人隨意出去,都是他們隨便指著人,讓那些人出去采買的。
岑三夫人想讓心腹出去藏錢都難,他們就隻能想法子在身上的衣物裡藏點錢。
她們到時候可能還不能戴著那些首飾走,那麼她們就不好把東西藏在首飾裡。岑三夫人就想著各種藏銀票的方式,到時候應當能用布條綁著頭發,沒有首飾的話,那些人應當不會讓他們披頭散發吧。
那麼他們能不能把銀票藏在頭發裡呢?
岑三夫人無奈,為了這個家,她必須多注意一點。
“……”岑姑娘都無奈了,事情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
岑姑娘沉默,她以後……她還能有什麼以後。
石元村,柳延慶去了一趟縣城,他買了不少東西回來。林曉婉大著肚子,他們家裡就需要準備不少東西。
當柳延慶回到家裡,就跟林曉婉岑家被重兵把守的事情。
“他們要完了。”柳延慶道,當初柳家出事之前也是被重兵把守,“岑家被那些士兵圍著,就等著京城的判決了。”
“怎麼回事?”林曉婉疑惑。
“不清楚。”柳延慶打聽是打聽了一些,但不是什麼人都知道岑家發生什麼事情。柳延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八卦消息跑去府城,他還要回來呢,“不過京城的岑家應該是出事了,要是京城的岑家沒有出事的話,他們絕對不可能被這樣圍著,應該是大事情。”
柳延慶不知道岑家發生什麼大事情,他隻知道岑家人跑不了。
岑家人怎麼就沒有被下大牢呢?
柳延慶也就是想想,岑家人有沒有被下大牢,這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
“你說,他們家的姑娘嫁給那麼多好人家,有嫁給皇上的,皇子的,還有那些大官家的。”柳延慶道,“怎麼,那些人都沒有拉他們一把?”
“我們家,當初也沒有人拉我們。”林曉婉道。
“那不大一樣。”柳延慶道,“我們家可沒有那麼多姑娘嫁給那麼好的人家,岑家比我們家龐大多了。”
岑家那麼龐大,說倒下還是倒下。
“可見這人還是不能犯大錯。”柳延慶感慨,“不管多厲害的人,犯了大錯,還是要出事。”
“你呢,你又沒有當那麼大的官,想什麼呢。”林曉婉可不管岑家如何,他們現在把日子過好就行。
“這不是因為我們被流放過嘛。”柳延慶道,“要是岑家人也被流放到西北,那麼西北這邊的岑家人可是賺了大便宜了。他們不是從京城走來的,我們可是從京城徒步走來的。”
柳延慶想到他們當初走路那麼辛苦,他就覺得岑家那些人也應該走走。
雖然說他們跟岑家人沒有什麼恩怨,但是這不代表柳延慶就不能看熱鬨。
“到時候就知道了。”林曉婉道。
“對,不出一個月的時間,京城就會傳來消息。”柳延慶點頭,“你有沒有餓,要不要吃什麼?”
“吃點果子就好。”林曉婉不想吃其他的東西。
張寡婦家,林三姑娘看到逃到自己這邊的林四姑娘,她也無可奈何。她幫不了這個妹妹,林家人想把這個妹妹賣了去給弟弟娶媳婦。
那些人不一定就給賣身契,他們可能就是給林四姑娘說一門親,讓人家多給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