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被二弟趕出來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在這邊住一段時間嗎?”柳玉琴問。
“不能。”柳父道,“你想想你自己是什麼性子,要是讓你留在這邊,這邊不還得被你鬨得天翻地覆的。你妹妹柳芳出嫁的時候,我也就給她五十兩銀子。現在家裡的這些東西也都不是我賺的,你就不要想著再留在這邊。”
“可是您才是景寧侯啊。”柳玉琴道。
“不管誰是侯爺,那都是一樣的。”柳父不至於不明白這一點,“你都這麼大了,還是和離過的人,也該有點腦子。彆人也不是再叫你小姐,都是叫你夫人了。”
哪怕柳玉琴和離了,但是外麵的人基本也不可能叫柳玉琴小姐。
柳玉琴早就已經長大,柳父不可能幫襯柳玉琴一輩子。
“當初,我們流放去西北的時候,你也沒有去送。”柳父道,“有的話,我們沒有說出來,心裡都清楚。你就不要再想著留下來,現在還給臉麵,你要是非得折騰,那我們也就不可能給你臉麵了。”
柳父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就是希望柳玉琴彆妄想留下來。
柳玉琴本來想在柳父的麵前多哭訴,哭訴梅家對她的不好,哭訴柳延波夫妻趕她出來。誰知道柳父竟然說他給柳芳五十兩銀子,那麼自己這邊還算多的嗎?
這讓柳玉琴怎麼說下去,她第一次覺得柳父原來能這麼冷酷無情。
倒也不是柳父多麼冷酷無情,而是柳玉琴看不清楚她自己的處境。
在柳玉琴和柳父說話的時候,柳玉蓮就去柳母那邊,她打算一會兒休息一下,再出門。
“怎麼二姐又過來?”柳玉蓮問,“她要做什麼嗎?”
“她就是想留下來。”柳母道,“二房那邊不買她的賬,不願意給她養孩子,她就想著讓我們養。她不是還說昭陽公主沒有兒女,讓昭陽公主多看看她的孩子嗎?”
柳母認為柳玉琴就是腦子有坑,昭陽公主第一次的親事確實不怎麼樣,昭陽公主也多年沒有懷上孩子。但是這話不是柳玉琴能瞎說的,不管昭陽公主有沒有親生女兒,昭陽公主都有繼子、繼女。
柳玉琴的孩子憑什麼待在侯府,又憑什麼讓昭陽公主去養呢。
柳母想若是自己,自己就不可能說出那麼愚蠢的話。
“彆說是她了,就是你,我們也不可能隨意幫著你養孩子。”柳母道,“你們又不是沒有住處,也不是沒有錢,乾嘛非得讓娘家人給你們養孩子。若是一段時間還好,幾個月,一兩年,都還好,更長的時間,那可就不大好。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好,寄人籬下的日子沒有那麼好過。”
彆看一些外祖父外祖母說會心疼外孫外孫女,但是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孩子。當孫子和外孫吵架,他們又站在誰那邊呢,府裡的其他下人又站在誰那邊呢。
這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小孩子可能小小年紀就得學會隱忍,就學會察言觀色。這樣看似能讓小孩子快速成長起來,實則對小孩子的傷害非常大。
“不可能讓你們多養的啊。”柳玉蓮心想要是自己有孩子,自己一定要好好地養孩子,她也不會一直跑去看書,一定多回家多照看孩子。
在後世,柳玉蓮聽說過不少研究員大佬沒有照顧好孩子,導致孩子出現各種問題。她曾經聽過一個采訪,一個很厲害的院士為了研究沒有在家照顧好孩子,結果他的兒子摔倒影響到智力。
一個牛逼的院士,一個腦子不怎麼好用的孩子,誰會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大多數人都想那個院士的孩子一定也很聰明很厲害,事實上,那些研究人員犧牲了很多。
“我們研究院有弄了學堂。”柳玉蓮道,“讓研究員的孩子能到學堂上課,學堂的夫子教導他們各種知識。他們以後是要參加科考,還是考研究院,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和實力了。”
“這個不錯。”柳母道,“研究院的學堂應該也很好。”
“請的夫子,有進士,也有舉人,就是各個學科的。”柳玉蓮道,“還有就是教動手實踐的。”
柳玉蓮就是提了要學習幾個學科,其他的還是昭陽公主和太子妃安排的,能進研究院的學堂教書的夫子基本都比較厲害。這也是為了讓那些研究員能安心研究,學堂也不收那些研究員的孩子的學費。
研究院的學堂也有外麵的人去,隻不過其他人就得交束脩交學費。
在柳玉琴回到她自己的宅院之後,正好青姨娘暫時住在這邊照顧她。她就跟青姨娘吐槽柳父,說柳父一點都不關心她。
“明明父親都已經知道我懷有身孕,他不關心我,也不關心他的外孫,就讓我儘快回來。”柳玉琴道,“吃了一頓飯,就讓我回來,也不跟我多說說話,也沒有塞給我一點東西。”
柳玉琴對柳父的舉動很不滿,自己也是柳父的女兒,柳父怎麼能那麼無情呢。
“你父親……你就當他不是你父親吧。”青姨娘道,“現在啊,就隻有大房的那些人是他親生的。彆人,他都不多管。他就喜歡說那些東西都是柳玉蓮掙的,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
之前再西北的時候,柳父就是這麼一個態度。
青姨娘不喜歡柳父那樣,她還想柳父私底下多給他們一些東西。可是柳父沒有,柳父就沒有想過要補償他們其他幾房。
“真真是……”柳玉琴不開心。
“你就彆氣了,你還懷著孩子,先去休息。”青姨娘勸慰。
另一邊,馮關靜夫妻的鋪子生意不怎麼樣,若不是鋪子不要租金,他們就虧本了。他們一個月下來也賺不到幾個錢,那些人都不大愛來他這個鋪子。
柳延遠以前在侯府的時候認識一些人,那些人過來捧場也捧不了幾次。何況,柳延遠現在沒有住在侯府,那些人過來更多地是看看柳延遠過得多麼慘,沒有幾個人是真心想幫襯柳延遠的。
隻不過人家來的時候都是笑著來的,柳延遠也不能不讓人進來。有的人說怎麼就幾文錢,說身上沒有那麼零散的銅錢,有的人說他一個侯府庶子出來做生意,怎麼賣的東西那麼便宜……
柳延遠聽了那些話,縱然他內心再心塞,他都得笑著麵對。
他們在京城的熟人稍微多一點,不像是在西北的時候,西北基本沒有什麼人認識他們。
“鋪子就賺這麼幾個錢?”柴姨娘聽到柳延遠夫妻說的話。
柴姨娘原本想要讓柳延遠給錢買東西寄給柳芳,結果柳延遠就說家裡沒有賺什麼錢。
“對。”柳延遠道,“那些人不大愛來吃東西。”
“那就不賣吃的。”柴姨娘道,“那就賣脂粉吧。女人用的脂粉,生意應該可以。”
“脂粉的話,我們自己不會做,就算會做點,也不是很多。”柳延遠道,“成本高,還得看能不能進到貨物。到時候也不一定就能賺錢,做生意都沒有那麼容易。”
柳延遠還知道這一點,他們沒有去彆的城鎮進貨,沒有走商。而是去買彆人進到京城的貨物,那麼這些貨物就貴。他們進的量少,那也貴。
“賣吃食就慢慢賣吧,也許過一陣子就好。我們才開業沒有多久,也沒有那麼多熟客。”柳延遠想的是他們鋪子做出來的幾個花樣,應該還是能吸引一些人。
隻是要賺大錢,那就沒有那麼容易。
“芳妹妹那邊,等過一段時間再寄東西吧。”柳延遠道,“娘,我們不是在侯府。”
柳延遠要讓柴姨娘知道他們家裡沒有那麼多錢,他們家裡貧苦,彆再那麼亂花錢。柳延遠更希望柴姨娘把銀子花在他和他的妻兒身上,而不是把銀子花在柳芳的身上。
若不是柳芳,他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