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柳母和柳玉蓮正在吃飯,柳母聽到柳玉蓮的話後,她看向了柳玉蓮。
“留她做什麼?”柳母道,“你大姐就是舒心日子過慣了,就想著瞎管事情。”
“二姐的事情?”柳玉蓮想來想去,也就是想到柳玉琴的事情。
柳玉蓮知道秦大少夫人跟柳玉琴的關係會好一點,她們算是一塊兒長大的,她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長。柳玉蓮倒也不嫉妒,沒有什麼好嫉妒的,她又不需要秦大少夫人給她什麼東西。
“可不就是她的事情。”柳母道,“她還在坐月子就跑到你大姐那邊,這不,你大姐又有些心軟。你大姐沒有親自帶著柳玉琴過來,卻是來我這邊試探了。”
柳母就想秦大少夫人拒絕柳玉琴,那就果斷一點,秦大少夫人就不該再想著幫著柳玉琴試探她的態度。
“她們相差的歲數不大,小時候一起讀書認字,一起學規矩。”柳母道,“再加上柳玉琴現在過的日子又不舒心,和離了還有一個孩子,你大姐就覺得她可憐,就想幫她。還說什麼要不要給你四姐補嫁妝,說什麼做好表麵。”
“……”柳玉蓮真的沒有想到秦大少夫人會說這樣的話。
“對,我以前是跟你們說做好表麵。可這做好了表麵,後麵再有其他的事情,那就沒有必要再做好表麵。”柳母道,“就算我們現在沒有給你四姐補嫁妝,沒有讓柳玉琴進門,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那都是有前提條件擺放在那邊的,柳母已經忍耐了許久,那麼多年,她一直都對他們還算不錯。可是他們就是那麼對待她,對柳延敬,對柳玉蓮,柳母真的不可能再給他們更多的東西。
要說做表麵功夫,柳母在柳芳生孩子的時候,不也有讓昭陽公主準備禮物麼。四房稍微表現得好一點,柳母也沒少給他們寄東西。
有的時候可以去做表麵功夫,有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他們就沒有必要再做表麵功夫。若是他們再繼續做表麵功夫,那就是軟弱無能,是在自己給自己添堵。
“你大姐這樣的……也怪我以前沒有教導好她。”柳母道,“當初,哪裡可能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情呢?”
若是柳家沒有被抄家,柳母還是那麼對那些庶出的孩子和妾室。隻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柳母不可能再跟過去一樣。
“你大姐可能覺得我太過無情了吧,覺得我刻薄。”柳母道,“我們家緩過來了,也就該補償他們,真是可笑。”
“可能大姐沒有這個意思,您就彆傷心了。”柳玉蓮想秦大少夫人怎麼就在母親麵前說這些話,有什麼好說的呢。
秦家,秦大少爺本來以為秦大少夫人要在景寧侯府用飯,他沒有想到秦大少夫人又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秦大少爺疑惑,“不是要晚點嗎?”
“還不是因為二妹在坐月子的時候還來我這邊,我忍不住就跟母親說了幾句。”秦大少夫人懊惱,“還說要給四妹補嫁妝。”
秦大少夫人想到柳母說的話,什麼叫做她把夫君讓給二妹,再把嫁妝交給四妹。她知道柳母是氣急了才說了那些話,可她還是覺得很傷心。
“那你確實不能再繼續待在那邊了。”秦大少爺道,“這麼愚蠢的話,你都敢說啊。”
“怎麼愚蠢了?”秦大少夫人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麼愚蠢。
“你不會以為西北是一個好地方吧?”秦大少爺嗤笑,“還是覺得現在的西北都快成為糧倉了,就覺得西北好?”
“不是,我沒有。”秦大少夫人真的沒有覺得西北好。
“被流放到西北的人多,有的人是戴罪之身,有的人就當作是老百姓,還有一些逃犯也去那邊。”秦大少爺道,“嶽父他們到西北之後就立馬分家了,二弟當時的腿也沒好,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就差在腦門上寫著‘好欺負’。”
秦大少爺是男子,哪怕他沒有去過西北,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情況。他不認為柳父他們在西北能過得好,就算他們後麵過得好,前麵一定也過得沒有那麼好。
“他們要是有銀子,彆人還去搶去偷的。”秦大少爺道,“他們沒有在信裡寫那些磨難,你就當他們真的過得很舒心?若是二弟他們沒有被偷,那也是因為他們沒有什麼錢,錢都被其他人瓜分走了。分家,其他幾個年輕力壯的人逼著,二弟和嶽母又怎麼能守著那些銀子呢?”
秦大少爺認為就算柳母當時能守著一些銀子,但是柳延敬的腿沒有好,生病就是要花大錢的。
“開頭的那一段時日,他們一定特彆難。”秦大少爺道,“他們在流放的路上也沒有少受苦。你不知道那些事情,就去開口說那些。你也不想想是不是他們做了蠢事,不然,嶽母何必去為難他們。何況,嶽母也沒有為難他們,四妹成親的時候,也不算少給嫁妝了。”
秦大少爺看向秦大少夫人,“母親之前就說過,讓你少跟你二妹接觸,你還總是讓她進來。她一賣慘,你就見她,你還到侯府去說這些話,你能怪誰呢?”
秦大少夫人認為秦大少夫人也該被侯府冷待一下,那麼秦大少夫人才能明白她做的有多錯。
“我那不是不知道嗎?”秦大少夫人道,“算了,我以後不去說這些話就行了。”
“你本來就不應該多管。”秦大少爺道,“你當你能耐,你姐妹情深嗎?都沒有瞧見你那麼關心你小妹。”
“怎麼你們都覺得我沒有那麼關心小妹呢?”秦大少夫人皺眉,柳母那麼說,秦大少爺也這麼說。
“你想想你過去都說了什麼話,在他們回京後,你又說了什麼。”秦大少爺道,“是,你是沒有讓小妹讓你進研究院,也沒有去找小妹塞其他人進研究院。可你有沒有發現,你根本就沒有那麼喜歡說榮寧郡主。”
秦大少爺早就發現了這一點,隻是這一點也不影響生活,他也沒有必要多去說。畢竟他是一個男子,也不好多說榮寧郡主的事情。
“你是嫉妒吧,榮寧郡主有那麼大的能耐,而你這個當大姐的卻沒有那麼厲害。”秦大少爺道,“出去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人說上幾句,他們應該多說榮寧郡主的好吧,偶爾說你不如榮寧郡主,但他們應該說的不多。”
隻因為其他人也沒有榮寧郡主那麼強,彆人就是酸。
秦大少爺是秦家的嫡子,以後要繼承家裡,他當然就知道這些事情。
“你……”秦大少夫人臉色有些蒼白,她沒有想到她的夫君會知道這些。
誠如秦大少爺所說的,秦大少夫人內心確實有小小的嫉妒。哪怕她平時在外麵的表現都是她很高興有榮寧郡主這個妹妹,實際上,她希望彆人說榮寧郡主是她的妹妹,不是說她是榮寧郡主的姐姐。
前者,秦大少夫人更加重要;後者,榮寧郡主更加重要。
“你有這點小心思,也沒有什麼。”秦大少爺道,“就是彆再去侯府說彆人多可憐,你說彆人可憐,是不是也覺得你自己可憐?”
“……”秦大少夫人沉默,是,她也覺得自己可憐。
同樣的父親和母親,為什麼柳玉蓮就能那麼能耐,而自己就不能。
秦大少夫人想著自己是嫡長女,父母對她的要求就比較嚴格,她就想要是自己小的時候也看那些書,那麼自己是不是就能那麼厲害。明明她知道彆人家的嫡長女也是那樣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嫉妒。
特彆是當秦大少夫人看到那些人那麼敬著榮寧郡主,那些百姓還為榮寧郡主蓋了榮寧祠。這讓秦大少夫人更加嫉妒,她每次都告訴自己沒有必要不高興,榮寧郡主是她的親妹妹,外麵那麼多人羨慕她呢。
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秦大少夫人還是會想著要是自己能有那麼大的能耐就好。原來她真的會嫉妒小妹,她真的不想多說那些話。
景寧侯府,柳母沒有跟柳父說那些事情,沒有必要自己惡心了,還要去惡心彆人。她去惡心柳父,等於把自己再惡心一遍。柳母不想多說,她就是讓奴仆去跟柳父說,省得柳父後麵知道了不高興。
若是秦大少夫人沒有來侯府說那些話,柳母就能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秦大少夫人來說了,柳母就不能當自己不能知道。
“讓她好好坐月子。”柳父對奴仆道,“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