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宥沒有撒謊,“三十四歲。”無論是德雅本人,還是她的原身,都是三十四。
黃霞和劉乾大吃一驚,異口同聲地叫道:“三十四!”
“姐姐和媽媽一樣大?”劉建國看看陰宥,再看看自己媽媽,摸著自己的下巴,像個小大人一樣陷入了深思。
“不是十八?而是三十四?”同作為女人,同樣是三十四歲的黃霞,有種自己被欺騙的感覺。但是她明白,鐘德雅沒必要騙她。她感覺自己心裡剛燃起來的火苗,“嗤——”的一聲,被一瓢水給澆滅了。遠方的弟弟,不是姐姐不努力,而是你和人家姑娘……人家大妹子?人家女同誌……不管怎麼稱呼,反正,就是沒有緣分了。
“我們都是三十四歲。”陰周已經對村長的相貌和歲數不符感到絕望了,從村裡下來才兩天,她已經跟不少人解釋過村長的年齡了。
黃霞受到的打擊更重了,不止鐘德雅,她身邊其他三人看起來也不像三十四歲的人,說是三十出頭,都有人要懷疑一下,年齡是真的有那麼大嗎?
“你,你們怎麼保養的?莫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黃霞神情有些恍惚。她以往以為自己算是保養得當的了,在身邊同齡人中,特彆顯年輕。可是在這四個人麵前,她覺得自己鳴然自得的“凍齡”,就是一場玩笑。
“靈丹妙藥?”作為四人中交際能力最好的陰周,甩了甩手,笑出了聲:“哪裡有什麼靈丹妙藥,我們隻是每天八點睡,早上四點起,很好地吸收了日月的精華而已。”對方黑圓圈濃重,想來平時睡眠肯定不夠,這樣說,是對方最容易接受的答案,卻也是對方做不到的。
果然,黃霞有些泄氣,“八點睡?四點起?我曾經的確聽一個老大夫說過,早睡早起對皮膚好,但是我工作繁忙,睡覺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根本做不到早睡早起。”
劉乾輕咳了兩聲,打斷了愛人的無厘頭話題。他這個愛人,從小被千寵萬愛著,有些古靈精怪,偶爾嬌滴滴的,但也有強硬的一麵。就像這一次,不管不顧,就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遷移證和出生證,我們回去後,就給你寄過來。可能需要七八天才到,你不急吧?”愛人剛才已經把事情定了下來,此時他也不能反悔。所幸,就像愛人剛才說的那樣,兩百張遷移證,對他這個公安局局長來說,的確是易如反掌。而且這個鐘德雅能看出建國的異常,並伸出援手,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
“不急。”陰宥說道。她是真的不急,因為她還沒把自己的計劃和村裡人說,讓村裡人接受她的計劃,需要一點時間。
劉乾一家請完陰宥吃飯後,就離開了。劉建國不知道怎麼回事,臨走前,抱著陰宥的腿,哭個不停。那樣子就像是生離死彆一樣,黃霞看著哭得要死要活的兒子,總有種啼笑皆非的無奈。這是她第一次見他哭得那麼厲害,昨晚他見到他們,都沒這樣哭!
“再見!”陰宥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跟劉建國這孩子說的第幾句“再見”了。
劉建國聽到這一聲“再見”,哭得更厲害了,是淚如雨下,把陰宥的褲腳都打濕了。
這場“依依惜彆”,最終在劉乾強行把劉建國抱上車後,結束了。劉建國趴在車窗上,看著漸漸遠去的小姐姐,哇哇大哭。
“那孩子怎麼那麼粘人?!”陰周動了動僵硬的肩膀。送走那個淚人兒小孩,她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陰淮板正地問:“要那麼多的遷移證和出生證,是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陰宥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村裡不能再像這樣封閉了,得走出去,尋找新的生活方式。”
封閉,可以讓槐西村遠離國家的乾涉,可以讓村民們保持著原本的單純和與世無爭,但是同時也讓整個村子失去了競爭力。落後就要挨打,這是當初原身不得不向她求救的原因。當初的槐西村,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槍支彈藥強行把這個村子拉入了那個時代的混戰中。而她受原身所累,不得不在石化前,完全把村子隔離於世。但是十六年後,她要把槐西村的村民們從受保護的圍牆內,親自拽出來,融入這個社會。也隻有這樣,這個村子才有可能長久地存活下去。
“回去吧!”
陰宥平平地說道。她想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她想要做成的,也已經有新進展了,剩下的就是實施。
回去的路上陰周、陰淮和德成的表情有種躍躍欲試,陰宥的存在給了她們極大的安全感,讓她們開始對未來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