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善村張德善村長突然開口說道。他上次和王書記到青山村的時候,發現青山村人人不多,且還多是女人,但是山上卻有狼吼聲。也就是那一次,青山村給了他一種不安全的印象,那是個時刻處於危險中的村子。
如今鎮上來的百來號災民,大多都是強壯的男人。他們到青山村,正好可以解決青山村的問題。在張村長看來,這是一舉三得的好辦法,第一,解決了鎮政府的難題;第二,青山村的女人若是和那些男人對上眼了,正好可以解決婚配問題,也有利於流民們內更快地對村子產生認同感;第三,青山村人多了,對付山上的狼也不用那麼害怕了。
張德善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所以他樂嗬嗬地慫恿陰宥:“那上百號人,去你們青山村再合適不過,這對青山村而言,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餘得令見一向和他唱反調的張德善,這次竟然和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心裡那個得意呀,他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的搪瓷杯子,喝了一口水,那滋味甜到心裡!
這段時間,他著實憋屈,百花村出了賊的事情果真在鎮上有了流言碎語,好些村裡出嫁的姑娘回到村裡,也是臉色不渝,她們回來質問娘家,是不是真有其事。
村裡人自然是極力否認的,要知道這時代的婚嫁,可不僅僅是看個人、看家庭,還得看村風。風氣不好的村子,沒人願意嫁進來,也沒人願意娶這村的姑娘。但是,也總有些家庭是疼愛外嫁姑娘的,把事情如實說了。餘達幾個,是不是真的賊,大夥倒都是不確定的,但是穿著黑衣,深更半夜到青山村,被人逮住了,這些倒是事實。
長湖鎮十裡八鄉,就沒有不厭惡小偷的。故而流言蜚語開始傳的時候。餘得令也開始穿梭在幾個村子間。雖然他神色一如以往,努力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但是卻早已身心俱疲。其他村私底下的動作不斷,和百花村的小吵小鬨更不在話下。把餘得令弄得疲於奔命,今個兒這個跟那個村的某某打了一架,需要他這個村長出麵;明個兒,那個跟哪個村的某某乾上了,差點出人命,他得出麵調解……
在外已經足夠忙碌,回到家裡,再看到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二兒子,餘得令心裡更是鬱悶。老妻一邊伺候兒子,一邊指天罵地。傷筋動骨一百天,二兒子得靜養一百天,這又令家裡其他人抱怨連連。家裡人人都有活乾,而餘達除了躺在床上休養之外,什麼都不用乾。大夥心裡開始不平衡,於是本和睦的家庭,開始有了自私的聲音。
一個青山村,一個陰宥,把他堂堂百花村村長弄的焦頭爛額,家裡也是人仰馬翻。餘得令這是恨不得剝了陰宥的皮,恨不得看青山村亂成一團呢!
那百來號流民,一旦進入青山村,哪裡會願意接受一個丫頭片子的管理,陰宥村長的地位肯定是有波動。且那一百來號人都是從同一個村子出來的,自然比重組的青山村更團結,遲早會挑上陰宥。以後,青山村肯定有熱鬨可瞧了!
“陰宥同誌,國家生你、養你,現在國家需要你做出有利於國家的決定!請儘快決定!”
餘得令故作嚴肅地說道。
王書記也非常讚同餘得令的說法。
事實上,整個會議室裡,沒有人不讚同青山村收留那上百位流民。
餘得令更是得意了,他看著陰宥的眼神閃著直白的爽快。都說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他用不著十年,就可以報仇了!
餘得令本來以為陰宥多少會拒絕一下,但是出乎他預料的是,陰宥竟然非常平靜地說道:“青山村願意接收留那一批流民。”
陰宥也有自己的打算,在她看來,這批流民就像是磨刀石。青山村剛成立,還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長期避世而居,使得村民與世格格不入。這批流民就像是磨刀石一樣,能令村民們對山下的世界有個清晰的了解,能打磨掉他們自身的粗糙,而使得珍珠發散出真正的耀眼光芒。
“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陰宥回答得太過乾脆,太過出乎難受的預料,餘得令感覺自己這回成了傻子,兀自得意,自以為計謀成功,卻原來人家一點兒都不在乎!
陰宥點點頭,“村子裡人多些挺好的。”一個有危機感的村子,才能不斷進步!
餘得令像是被雨水打蔫的花兒一樣,滿身的挫敗,他還不死心,“你真的要把他們帶回青山村?我看青山村本來就沒餘糧,這會兒你把他們帶回去,你怎麼養活他們?”
陰宥煞有其事地點頭,“的確養不活。”她看向王書記,說道:“書記,為了養活這些人,僅僅隻有個青山村,是不夠的。我看鎮上似乎也沒有良田可以再分配了,要不這樣,青山後有五座山,您把這五座山,劃歸到青山村地界內。”
王書記聽到陰宥的條件後,鬆了一口氣,“成!”這事情他完全能夠直接應下了。他慶幸陰宥沒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反正那五座山,不,加上青山,一共六座山,也都是沒主兒,劃給青山村,正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