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周,陰閔,你們把他送回去。還有,記得跟趙文海說一聲,若是他們膽敢再妄圖窺探村裡的情況,那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了。”
陰宥的聲音平穩無波,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特彆自然。
但是周圍聽到這話的村民,齊齊地往後退了一步。
高萬國原本堅毅沉穩的臉,倏地變得慘白,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他用手擦掉嘴邊的鮮紅,忌憚的看著陰宥。
這個女人,她什麼都沒做,隻是一句話,就令他的五臟六腑絞痛。果真是詭異至極。
“還不快把他帶回去!”
陰宥的聲音,使得陰周和陰閔回過神來。
她們吃驚地看了彼此一眼,迅速上前,輕輕推了高萬國一下,讓他趕緊離開。
高萬國低著頭,在陰周和陰閔的監視下,走了。
陰閔離開前,回頭望了陰宥一眼。
她眼中的震驚,還未消散。
陰宥已經不是她能夠判斷的了,她沒想到,陰宥的言靈力竟然已經強悍到了這種地步!陰宥的母親——陰暮靖,號稱是槐西族五百年來言靈力最強者,但是她也不能像陰宥這樣,即使不加靈舞,即使言不符意,也能夠傷人!
陰宥,或許隻有槐西族曆史上最強者——第一任村長,才能與其一爭高下吧?
陰閔想到的,也正是留在原地的村民心裡所想的。
她們中不少人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陰宥出手。
敬畏、狂喜、驕傲迅速占據了村民的思緒。
有如此強悍的村長,她們還有什麼好畏懼的呢?
“村長,請庇佑我們!”
陰鳳元第一個跪了下來,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這些年,她無數次想著,若當年她父母能再撐一天,隻要一天,村長就發威了,村子就有救了,他們也不用死了。這樣的想法想得多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產生了怨恨,怨恨為何村長的母親,前任村長,竟然會相信外鄉人,使得村子陷入危機!她怨恨,村長為何不早一天發動“建帝功”!隻要早一天,她父母就不會死!
而她相信,村裡肯定也有人跟她一樣,有著相同的怨恨。
可是,今天,就在這一刻。陰鳳元心中那一絲絲被隱藏起來的怨恨,突然就消失了。她感覺到了村長的強大,感覺到了身為槐西族人的驕傲。也知道了當初父母為何誓死不在敵人麵前低頭,為何不肯出賣族人,失去風骨了。更明白了,為何他們即使在死前,也讓她不要怨恨村長,而是要尊著村長,愛著村長了。
一切隻因為村長是槐西村的依靠,她是當世唯一能為槐西族人撐起一把保護傘的人。
隨著陰鳳元的下跪,站在小土坡的槐西族人,也都齊刷刷跪下了。
她們跪得虔誠,跪得甘心。
“村長,請庇佑我們!”
陰宥看著她們,沒有動。
陰鳳元她們跪著,頭抵在地,也沒有動。
風,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往日山裡少不了的鳥叫聲、水流聲、樹葉沙沙聲,也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隻聽見一個腳步聲,從陰宥家中傳了出來。那是陰定會抱著菡菡的腳步聲。
陰宥收回了沒有情緒的,屬於機器人的視線,她平和地說道:“隻要我活著,你們就在我的庇佑之下。”
陰定會抱著陰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跪了一地的村民,她們臉上都帶著感動的淚水。
“怎麼了?”陰定會好奇地問道。他在屋裡沒聽到嘈雜聲了,才出來的。
陰宥沒有解釋,她搖了搖頭,對跪著的村民說道:“你們都各回各家吧。放心,如果不是槐西族人,就無法踏入祠堂一步。”
在王書記和張村長那次到村裡突擊考察後,陰宥就已經給祠堂上了一層保護。不是槐西族的人,是進不了槐西族祠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