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真心地向白醫生道謝:“醫生您真是好醫生。”
白醫生謙虛,“為人民服務,我的職責。不過,你可以告訴我,這傷口是怎麼來的嗎?”
最擔心的問題解決了,梁紅也就沒再隱瞞,她有些怨恨,又有些害怕地說道:“是個瘋子咬的。”
果然是人咬的!白醫生低頭,鏡片的反光擋住了他眼底的光芒。
農華鐘在青山大隊的倉庫整整關了三天,才被放出來。這三天,即使大隊裡好吃好喝地伺候他,但是因為心裡的緊張和害怕,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走出倉庫房門,農華鐘看到外麵刺眼的陽光時,他偏過頭,用手擋了擋光,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
他三天沒有洗澡,手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汙垢,身上的味道也有些刺鼻了。
“恭喜。”
朱琴琴特地來看他的。她中含著些淚,露出了如此重負的笑容。他們都是知青,關係自然比陌生的青山村村民好。這些天,不僅農華鐘忍受著煎熬,她這個沒事的人,也不好過。明明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的夥伴,下一刻就變成怪物了,誰受得了!
農華鐘遲疑了片刻,問道:“劉恩和霍達案怎麼樣了?”
提到他們倆,朱琴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咬了咬下嘴唇,說道:“他們還被關在托兒所裡。”
農華鐘沉默。聽朱琴琴這話,他就知道了,劉恩和霍達案還是怪物,失去神誌的吃人怪物。
陰宥打斷了他倆的敘舊,“農華鐘,村裡騰出了一間空房,你暫時先搬到那邊。”還不知道農華鐘體內的病毒是什麼情況,可不能讓他到村民家中暫住,暫時先這樣隔開,對彼此都好。
農華鐘聽出了陰宥的顧忌,他的臉色發白,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一天沒有完全證明他無害,他一天就被提防著。
陰宥這三天,每天都把趙文海拉到山上溜一圈。美其名說是去尋找解藥,但實際上隻是裝模作樣地探索著這片山林。
三天,已經足夠引起村裡人的恐慌。托兒所的大門,也終於被劉恩和霍達案兩人給撞破了。幸好陰宥當初為了以防萬一,讓人在托兒所門外豎起了一道牆,即使鐵門壞了,劉恩他們倆也暫時出不來。
以馬明為代表的一群人,已經在村裡煽風點火了,從最初提議讓陰宥把劉恩他們帶下山,去醫院治療;到現在的要把劉恩和霍達案給扔到深山,讓他們自生自滅。
“時機合適了。”
陰宥站在趙文海家的院子裡,看著被關在鐵籠子裡的怪鳥。
這隻怪鳥已經變了個模樣,眼睛不再是深紅色,而是黑色;嘴巴雖然依舊尖長,但是卻少了倒刺和寒光;它溫順地呆在籠子裡,看到陰宥的時候,還叫了聲“村長”,這聲音是模仿的趙文海。
趙文海看著怪鳥,眼中有一絲絲的不舍。這幾天,他有事沒事就看著這隻鳥,都看出感情來了。不過他也明白,陰宥是不會放過這隻鳥的。
陰宥的確是不會放過這隻鳥,她先是把當初在山上找到的野草,讓便宜兒子陰定會看過,確定沒毒後,熬給農華鐘他們喝。當然劉恩和霍達案也沒有漏下,為了方便給他們喂藥,村裡幾個壯漢合夥把他倆用繩子給綁了起來。不過,最後這藥還是陰宥親自給他們灌下去的。
等這些野草熬出來的藥汁吃完後,就輪到這怪鳥的肉湯了。
怪鳥似乎也知道自己要死了,被放出鳥籠的時候,竟沒有試圖逃跑,死去的時候,更沒有尖叫。
就在陰宥把怪鳥肉湯熬好的時候,梁紅回到了青山大隊。
是馬明親自去鎮上把她找回來的。
陰宥當時也沒跟馬明廢話,就是直接告訴他,她找到醫治怪病的方法了。若梁紅不想錯過治療的機會,最遲今晚必須回來。
馬明聽到陰宥的話時,還有些不屑,認為陰宥不是醫生,隻是一個山裡的農婦,還放眼找到治療方法,簡直是異想天開。他心裡嘀咕著,陰宥這女人,還真以為村裡人尊稱她一聲村長,她就真的萬能了。但是等陰宥走後,馬明又有些猶豫了,他賭不起。
若陰宥真的能治療這怪病,而他沒有告知梁紅,讓梁紅失去這次機會,那梁紅肯定是會怪他的。
馬明有些眼力,他親近梁紅,不僅僅是因為梁紅的姨父是長湖鎮的王書記,還有他已經察覺到梁紅身後的背景,不一般。
“回來了?”陰宥瞟了梁紅一眼,從一個藥罐裡把剩餘的藥倒出來,遞給她,“先喝了這個。四個小時後,再喝這個。”她指了指另一個藥罐。前一個藥罐是草藥汁,後一個藥罐裡熬的就是怪鳥肉。
陰宥把一碗肉湯遞給朱琴琴,讓她拿去給農華鐘,自己則拿起剩下兩碗,往托兒所那邊走。事實上,她對這個治療方法,隻有五成把握。
朱琴琴朝梁紅“哼”了一聲,就捧著藥湯走了。
梁紅這自私的膽小鬼,竟然逃跑了,還真不要臉。也不看看這一些列事情是誰害的,還好意思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