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哥。”
白馥推開簡西辦公室門, 在自己進入後,又將門關上, 隔絕了大辦公室那一堆八卦目光, 因為背對著簡西,加上此刻白馥還在心驚於簡西改變, 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辦公室內小動靜。
等回過身, 看清楚簡西舉動後,白馥忍不住嘴角抽搐,醞釀好深情款款眼神也因此破功。
“花籃花兒香,聽我來唱一唱唱一呀唱,來到了南泥灣,南泥灣好地方好地呀方……”
隻見簡西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來一麵折疊鏡,一邊哼著小曲兒, 一邊對著鏡子, 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頭頂上稀疏幾根頭毛。
這是哪個年代破歌?
白馥看眼睛生疼, 眼前這個禿著頭,作風老派男人,哪裡還有什麼成功人士風度, 簡直和她在老家當司機親爸一樣。
他們可能一樣會在吃完飯後用牙簽剔牙,然後將剔除來食物殘渣放在嘴裡,咂巴著嘴又吃下去, 他們可能會在沙發上摳腳, 扣完還聞一聞, 像個地主爺一樣嚷嚷著讓媳婦倒水泡腳……
白馥最惡心就是她爸那樣中年男人, 可在現在簡西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她爸影子。
仔細想想,簡西年紀,確實沒比她爸年輕多少,可是以前簡西會打扮,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談吐間,時不時會教白馥一些為人處事大道理,懂得哄她,關心她,加上他極高年薪和身家,足以讓白馥忽視他和自己年齡上差距,還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她看上不全是簡西錢,至少他外貌和談吐,比起一般年輕小夥兒也是有另一種優勢。
但麵對現在這個簡西,白馥瞞不過自己了,如果她還能對著這樣一個男人下嘴,那她絕對隻是看上簡西錢無疑了。
白馥無疑是虛榮,因此她拋棄了交往多年,感情很好男朋友,努力引誘比她年長二十多歲領導上鉤,意圖這個老男人能給予她努力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夠進入中產階級,可在虛榮同時,她還沒有修煉出足夠厚臉皮和足夠堅強心臟。
她知道自己行為不光彩,可她依舊不希望彆人罵她,在背後詆毀她,因此她希望自己拜金行為能夠再裹上一層名為愛情遮羞布。
一個涉世未生女孩被一個成熟穩重大叔迷倒,在這個社會上十分常見,可若說一個時髦女孩兒被一個禿頂哼著南泥灣中年男人迷倒,在外人眼裡,就隻剩下□□交易這個想法了。
白馥幾乎可以想象,當她挽著這樣一個男人手,出入奢侈品店時,那些店員在她離開之後會用多麼惡毒又鄙夷話語談論她,參加她婚禮親朋好友,又會用怎樣匪夷所思眼神打量她,光是想象那個畫麵,就讓白馥有一種窒息感覺。
“哈哈,我唱歌還不錯吧,不過你們這樣小年輕可能根本就沒聽過這首歌,也不能體會這種老歌優美,誒,還是有代溝啊,就像我兒子喜歡男明星,那個叫周倫傑,什麼哼哼唧唧,他有個三節棍,我也欣賞不來。”
簡西將剛剛掉落假發片收拾了一下,然後往頭頂上戴,一邊又和白馥寒暄了幾句。
不知道是不是戴假發手法有問題,不是假發位置太靠前了,就是左右有些歪斜,因為戴假發這個動作,簡西頭頂本就不多頭發又掉落好幾根,可把他心疼壞了,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個精致小木盒,將那幾根頭發小心放了進去。
白馥眼尖,看到那個小木盒裡已經裝了一撮頭發,估計是簡西以前掉落後收集起來。
這個畫麵,怪讓人惡心,白馥忍不住一陣惡寒。
“算了,還是等回家後讓我愛人給我戴吧,我這手啊,隻適合打代碼,弄不來這種事。”
因為折騰掉了幾根為數不多頭發,簡西乾脆放棄了,把小木盒子和假發片一塊放進了抽屜裡,然後對著光溜溜頭頂噴了一些生發水,就頂著這個地中海造型,準備開始工作了。
“對了,白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簡西打開電腦,似乎才想起來屋裡還有白馥這麼一個人,抬頭一臉慈祥地問道。
他座位頂上,正好有一盞燈,此時簡西光溜溜頭頂因為噴了一層水混油生發劑緣故,簡直就像是一個天然聚光燈,折射著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