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敗家7(2 / 2)

轉角處,終於碰上了幾個活人。

簡西費力地抬頭一看,瞳孔驟縮,隻是很快又恢複成了往日那般放蕩的模樣。

“大嫂起的可夠早的,不巧讓您看到我這幅有礙觀瞻的模樣,不知道大嫂能不能行行好,借個婆子小廝送我回屋。”

不遠處站著幾個人,兩個年輕的小丫鬟拎著食盒,似乎是準備拿去祠堂供奉的祭品,還有幾個隨行的仆婦,人群之中,站著一位穿著素雅的年輕夫人,清凜凜的,看著有些冷清,倒是被她牽著的那個小姑娘,約莫四五歲的樣子,臉頰豐潤,眉眼間都透露著甜意,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這兩位,一個是原身大哥續娶的繼室,一個是原身大哥原配留下來的孩子,他的親侄女,上輩子,兩人同樣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尤其是眼前那個氣質冷清的女子。

簡西翻閱著那些記憶,垂了垂眼,再抬起頭時,眼底的憐惜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二少爺,老爺、老爺昨日可說了,要你……”

幾個丫頭婆子麵麵相覷,老爺子昨天晚上可是放話了,要他在祠堂閉門思過,不準任何人給他送水送飯,這會兒誰敢冒著被老爺子懲罰的危險,送他回屋呢。

“笑話,我可是我爹的兒子,昨個半夜他已經心軟了,讓我天一亮就回自己院子。”

看那些丫鬟婆子麵露懷疑,簡西直接拉下臉,忿忿地威脅到:“說句難聽些的話,現在我可是簡家唯一的男丁了,我現在渾身上下到處都不舒服,我覺得我得趕緊看大夫,你們這會兒不趕緊把我送回院子裡,到時候我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就是讓簡家斷了香火的凶手。”

這些話,不可謂不誅心,尤其是當著簡東來的夫人和閨女麵前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唯一的男丁,就像是已經判了簡東來死刑一樣。

葉霜秋的呼吸急促了些,看著眼前這個空有皮囊的小叔子,聲音冷清地對著身後兩個婆子吩咐了一聲,讓她們送二少爺回院子,如果老爺子有任何不滿,都有她這位大少奶奶替他們擔著。

其實葉霜秋完全可以不理睬這個無賴,隻是她看簡西臉色潮紅一片,分明就是發高燒的模樣,他雖然依舊一口混賬話,可已經是強撐著清醒的架勢了,葉霜秋想著,即便事後被公公責罰,也沒辦法看著一條性命消失在自己眼前。

有兩位身強力壯的婆子攙扶,簡西一下子覺得好受了許多。

“娘,我不喜歡二叔。”

走了一段距離,簡西還聽到了一聲充滿童稚的抱怨,之後是和煦的女聲,少了之前的幾分清冷,隻是因為走的遠了,聽不清對方到底和那個孩子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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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下人們既擔心被昨晚上氣狠了的老爺子責罰,又擔心簡家這位唯一的男丁出了什麼差池,隻是簡西回到院子後就因高熱昏厥,下人們隻能先請了大夫,再派人通知了簡家地位最高的那幾位主子。

簡琨臣一夜未眠,聽到下人來稟二少爺擅自離開祠堂的消息時也不曾惱怒,這讓很多蠢蠢欲動的人一時看不清他的想法。

沒人相信簡西說的老爺子半夜心疼他給他送藥,並讓他天一亮就回自己房間的那些鬼話,畢竟原身前科累累,而且簡老爺子昨晚上的震怒,大夥兒都看在眼裡。

因此這會兒老爺子不僅不氣二少爺擅自離開祠堂,還將這件事輕輕放過的行為,讓不少人開始衡量這位二少爺在簡家的地位。

是啊,簡大少大概率是死了,簡家隻剩下這麼一位少爺,雖說還有幾位小姐,可那都是要嫁出去的外人,二少爺再怎麼不爭氣,老爺還能將家產留給外人?

唯有冬菊,作為貼身伺候簡老爺子的知心人,知道這會兒簡二少說的都是真的,隻是這也證明不了什麼,反倒更加證實了老爺子對這個兒子的疼愛,才會在雷霆怒火後,又帶著拳拳父愛,深夜給兒子送藥。

簡西這一趟就是半個月,其實他可以從係統商城裡買到許多讓他即刻痊愈的靈丹妙藥,可他不敢做的太誇張,硬生生地躺足了半個月,至到身上的傷好全了,才開始下一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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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支出怎麼那麼大?”

簡老爺子看著賬簿上比上個月多支出的兩千大洋,皺著眉問道。

“這、這是二少爺支取的。”

管家戰戰兢兢地說道,以往老爺從來也沒管束過二少爺的開銷,隻是那個時候二少爺從賬房支錢頂多也就是五十塊,一百塊的支取,偏偏這次二少爺傷一好,一開口就要了兩千兩,管家不肯給,還被二少爺用將來繼承了簡家,要把他這個不聽話的管家趕出簡家相威脅。

老實的管家無奈,隻能乖乖給了錢,然後抱著賬本來家主這裡告狀來了。

“混賬,他是一點都沒長進啊。”

簡老爺子的表情有些羞惱,這半個多月,他刻意沒有去見那個兒子,可每天都有人告知他小兒子身體的情況。

他滿腦子都是那天那個截然不同的兒子,卻沒有想過,在那番看似開誠布公的談話之後,他又給了他那樣大的“驚喜”。

兩千大洋,足夠普通人家衣食無憂地生活十年,他要那麼多錢,是準備乾什麼去?

簡琨臣想著這個小兒子往日荒唐的行經,甚至開始懷疑,那天的一幕幕是否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你給我站住!”

正說著,話題的主人公從前廳外經過,簡琨臣站起身,厲聲叫住了那個讓他捉摸不透的兒子。

“爹,您叫住兒子有什麼吩咐?”

躺了半個月,簡西的身體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加上他年紀輕本就底子好,這會兒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你……”

簡琨臣頓了頓,想問他支取那兩千大洋準備做什麼,可不等他問,簡西就打斷了他的話。

“一切,如爹所願。”

說著,簡西的嘴角漾起上揚的弧度,不羈又放蕩,還是那副一直顯露於人前的模樣,一旁的管家在心裡歎氣,但這幅模樣落入簡琨臣的眼中,分明又不一樣了。

原本想要質問的底氣被抽空,簡老爺子一下子失了力氣,無力地坐在了太師椅上。

這分明,是對他這個父親的埋怨啊,偏偏簡琨臣一句駁斥的話都說不出來。

簡西笑了笑,將禮帽戴在頭上,大搖大擺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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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家發生的大小事都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向山大佐的耳中。

他知道了簡老爺子對這個小兒子的懲戒,也知道了簡老爺子對幼子的縱容,這樣的盛怒,符合一個失去了信賴的長子父親的哀嚎,這種縱容,也符合一個隻剩下平庸幼子的大家長的無奈。

對於簡東來意外身亡一事,向山大佐已經深信不疑。

在得知簡西養好傷後第一件事就是支取兩千大洋去杏芳園聽戲後,向山大佐更是露出了穩操勝券的笑容。

這麼一個昏聵的繼承人,將是他得到簡家所有秘方的最大突破口。

作者有話要說:又頹了一段時間,看著大家一條條留言鼓勵重新爬起來啦,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在過年前寫完這個小故事啊,總不能讓大家過年的時候還留著一個小小的遺憾。

2019下半年發生了很多難熬的事,希望2020年,每天睜開眼,聽到的,看到的,都是美好,祝願自己,也祝願你們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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