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嬌和李佳佳找了兩塊好看的布, 她倆都不會針線活, 隻好請老太太幫忙縫製。
彆看老太太性格粗糙，做針線活真的是細致, 粗糙的大手捏著繡花針來回穿梭，沒幾下子就按她們的要求把掛牌縫好。
“奶奶, 你也太厲害了吧？真好看。”
老太太用牙齒咬斷最後一個線頭, 擺擺手, “這算什麼，以前你爸他們的幾個，和你們幾個小時候的衣服全是我手工縫製的。”
簡單的碎花布疊了幾層，做成半截小圍裙的樣式，上麵是縫幾行掛東西的地方，下麵縫兩排放東西的小兜兜, 掛在脖子上兜售東西，簡單又方便。
老太太拿起來欣賞幾下，點點頭, “沒想到還怪好看的, 也實用。”
李佳佳迫不及待把小東西拿出來，把掛牌往脖子上一掛, 耳環鋼筆發夾等這些能掛起來的東西, 彆到上麵掛東西的地方, 頭繩橡皮擦小公仔小鏈子等這些放到小兜兜裡，彆說，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李佳佳繞場一圈, 得意洋洋地問：“怎麼樣？還可以吧？”
唐嬌嬌朝她豎起大拇指，點點頭，“太可以了。”
“你們真就這樣到國營商場門口吆喝啊？”唐振華問。
“有問題嗎？”李佳佳反問。
唐振華搖頭，“沒問題，沒問題。”
有問題也不敢提啊，反正他是甘拜下風。
“有口罩嗎？”陸之延問。
她唐嬌嬌搖搖頭，“沒有。“
“奶奶給縫一個吧，找點簡單的棉布，能掛耳朵上就行。”
李佳佳偏頭，一個口罩？誰戴啊？
果不其然，陸之延看著唐嬌嬌，“你到時候把口罩戴上，吆喝的事讓李佳佳來就行。”
李佳佳：“……”
大表哥我可是您親表妹啊，親的啊！
唐嬌嬌想了想，覺得自己跟著李佳佳兜售可能沒問題，吆喝可能真不行，點點頭，“好。”
李佳佳：……“
還是不是共同進退的好姐妹了？
老太太照著陸之延意思縫了一個簡易口罩。
唐嬌嬌試戴了一下，露出兩隻漂亮的大眼睛，巴巴看著陸之延。
陸之延真想讓老太太縫個眼罩給她遮起來。
不過這顯然不現實。
還是古代好，有帷帽，暫時就這樣吧。
隔天清晨，又是一陣叮叮當當的兵荒馬亂，這一次更早，十點鐘剛過已經整裝待發。
陸之延有點不放心兩個小姑娘，本來要跟著去，被唐嬌嬌製止。
“你還是在家好好想做你的方案，下午不是要找支書談了嗎？三叔和奶奶都在呢，不擔心。”
他們在唐家村呆的時間不會很長，陸之延也想臨走前把通電這件事確定下來，也就不跟過去。
唐振華載著唐嬌嬌和李佳佳，唐彬彬載著老太太和田螺出發去縣城。
李佳佳覺得沒有大表哥的空氣都是自由的，清新的，回來這麼幾天，最開心便是今天。
一路上，李佳佳像隻開籠的小麻雀，拉著唐嬌嬌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唐振華一路感慨，這姑娘也忒能說了吧。
到了縣城，兵分兩路，李佳佳和唐嬌嬌直奔國營商場門口，唐嬌嬌聽從陸之延的指示，給保安叔叔送了支鋼筆，說她跟李佳佳大學正好放假，會在這個地方呆幾天體驗生活，給他添麻煩了雲雲。
保安叔叔正好有個在中學的兒子，一家人靠著他的工資吃飯，平時哪裡舍得買鋼筆？但是太貴重他又不好意思收了，再三推托。
唐嬌嬌放下便走，說她多買了幾支，打算看看有沒有人有需要，收回點成本和辛苦費。
保安叔叔了然，還特意告訴她，最近沒人來查這個，讓她放心。
唐嬌嬌把口罩戴上，和李佳佳把掛牌戴起來，小玩意放好，兜售生意就這樣開始了。
這樣彆開生麵的銷售方式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尤其是她們胸口那塊掛牌上五顏六色小玩意，在這個艱難樸素的黑白灰時代，特彆引人注目。
李佳佳沒有大聲吆喝，隻是有人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她走上前去，問人家看上什麼東西，需不需要買。
開始大家都擺手加搖頭，直到有個跟唐嬌嬌差不多大穿著十分時髦的姑娘看中她的發夾，問了價格。
“我們到那邊去談吧。”唐嬌嬌指了指邊上一個稍微隱蔽點的地方。
那女同誌跟著她們過去。
女同誌問：“這個發夾多少錢呀？”
唐嬌嬌說了個價格，女同誌說太貴。
唐嬌嬌把口罩摘了解釋，“同誌你眼光好，這幾個發夾的款式你都沒見過吧？這都是我去美國交流的時候順便帶回來的，我也就加了點辛苦費，沒賺什麼錢的，而且我們不要工業票。”
女同誌被唐嬌嬌的臉驚豔了一把，她自己經常被人誇好看，但對比眼前的女同誌，她哪裡算得上好看？
唐嬌嬌把發夾遞給李佳佳，“佳佳，你彆我頭上讓這位女同誌看看。”
李佳佳得令，把發夾彆在唐嬌嬌的劉海上，露出一邊光潔的額頭後，女同誌又被驚豔了一把，這下想都不想直接掏了錢。
“你哪些是從美國帶回來的東西？”
唐嬌嬌指了指其中的幾樣，“這些都是，其他的就是從S市帶過來的。”
女同誌挑了兩個發夾，其他的小玩意也挑了幾個，“多少錢？”
唐嬌嬌算了算總數，“一共五塊零五毛，因為你是我們的第一個客人，算個齊頭就五塊吧。”
在這個豬頭才七八毛一斤，一個頭繩發夾才幾分錢的年代，這麼幾個小東西就五塊錢是真的不便宜，但是那女同誌爽快地遞給她一張大團結，“不用了，你們的價格很公道，就按五塊五收吧。”
她去過大城市，也在那些買舶來品的大商場專櫃裡見過這些閃閃發亮發夾和小公仔，她們的價格是真的已經很公道。
唐嬌嬌笑著把五塊錢找回去，“你買這麼多，給你算給批發價，謝謝了。”
那女同誌點頭收下，問她：“你們明天還在嗎？在的話，我介紹我的工友們過來買。”
唐嬌嬌不確定說：”如果今天賣不完的話就在，賣完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