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那懸空獨木橋大概三層樓高的高度, 普通人摔下去非死即殘。但對於各有本事的玩家來說,除非腦袋先著地,不然摔下來也不至於沒命。
當然, 前提是沒有底下那些陰間玩意兒。什麼熱碳釘床蟲坑硫酸,讓人直呼臥槽, 寒毛都要豎成刺蝟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飼主弄的獨木橋還算粗壯, 她該慶幸這些豬羊雞鴨沒讓他們直接走鋼絲嗎?
萬萬沒想到, 還有更騷的。
上場群毆贏了的玩家們紛紛被趕上高高的瞭台排隊, 此時玩家們視線與之前居高臨下的環形看台上的觀眾們平齊了, 他們這才看清低處視角局限時沒看到的東西——
所有觀眾手邊都多了點什麼, 大多是一筐個個都有碗口那麼大的石頭, 也有的是對它們來說很迷你的一籠弓箭。有飼主把石頭和弓箭舉在蹄翅中興致勃勃地反複把玩著,那躁動興奮的姿態,頗有些躍躍欲試。
玩家們:馬薩卡……
突然有飼主忍不住舉起一塊石頭練手似的朝他們投擲了過來, 剛剛好砸到最外圍的獨木橋後落進了底下的硫酸池裡, 石塊瞬間被腐蝕殆儘。
“操!這群牲口是想把我們砸下去吧?!”
“我就知道這群b貨折磨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啊啊啊啊老子怎麼這麼倒黴!”
“等老娘出去, 天天吃它們肉!”
“……”
玩家們瞬間罵罵咧咧地沸騰了起來,夾雜著崩潰的驚叫哭泣與暴躁的臟話。在亂七八糟的嘈雜聲中, 姬雪鹿沉默半晌:“我還是太年輕了,低估了這群牲口的變態程度。”
覃果伸手按住姬雪鹿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們的人生,還真是夠刺激的。”
【這tm何止是刺激】
“對了,你平衡性怎麼樣, 恐高嗎?”
“還行,蹦極跳傘翼裝飛行都玩過,”這些拿命玩兒的、生死夾縫中求刺激的極限運動被他說得輕描淡寫,覃果朝瞭台底下隨隨便便看了一眼,波瀾不驚地反問,“那你呢?”
“我……”姬雪鹿用力閉了閉眼,“平衡性是學不會騎自行車的程度,恐高也就一點點。”
她伸手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破天荒地露出了一點不自信的心虛表情。
覃果:“……”
【這手勢,姬佬痛失h國市場】
【我從姬佬的指縫中看到了銀河係】
【也就億點點】
“原來你也有不擅長的東西啊,”覃果突然噗嗤一笑,像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滿眼新奇地打量著她,不知為什麼還有點微妙的興奮:“真稀奇~”
姬雪鹿:……?
嘲笑我?
某人在水裡瞎撲騰的時候她說啥了嘛?姬雪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沒進這破遊戲之前每天不是打工就是學習,社會底層小老百姓一個,不擅長的多了去了。”
察覺到少女似有不悅,覃果求生欲很高地彎下腰和她平視,軟了聲音討好似的哄道:“我也就是一打遊戲的,啥也不會,就膽子大了點。”
“彆生氣嘛,”覃果笑嘻嘻地輕輕撞了撞姬雪鹿的肩,“我隻是突然找回了一點自信哈哈~”
“……”
周圍有人看著覃果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甚至還有心情打情罵俏(bushi),都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詫異地望著他。
【這心態不就鍛煉出來了嗎】
【心理素質拿捏了】
【入股雙A絕對不虧,過本穩得一批】
騷話沒說兩句,身後有頭巨豬舉著鞭子開始催促了,鞭花抽的啪啪作響,場下也同時響起一聲穿透性十足的尖銳嘹亮的哨聲,象征著新一輪角鬥正式開始。
有人不敢嘗試,心態崩潰地跳下瞭台,被守在下麵的裁判一蹄子捉起隨手扔進了火紅的碳坑,在眾人的驚叫中,那人撲騰了幾下竟然冷靜下來,安然無恙。
眾人:?
那人如履平地一般幾下爬出高溫駭人的、還冒著火苗的熱碳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重新爬上瞭台,不敢再往下跳了。
“兄弟nb啊!”
“我也就能控製周身10cm的溫度而已……”那人心有餘悸,可憐巴巴道:“要是剛剛被扔進釘床我tm直接完蛋嗚嗚嗚!”
“唉,拚一把,萬一過去了呢?”
有人安慰他。
在巨豬的催促中,一群玩家迅速分布到四根獨木橋的起點處,大多數人都擠在了中間兩根獨木橋後麵,因為兩側的獨木橋更容易受到飼主的攻擊,而中間兩根稍微有兩側的一點遮擋,好歹安全那麼一丟丟。
而覃果和姬雪鹿則相反,他們選擇的是人最少的那根——獨木上不擁擠不密集,這才是提升勝率的正確打開方式。前麵隻排了幾個人,於是他們走到最外側的獨木橋起點。
“我們是並排還是一前一後?”姬雪鹿伸腳踩了踩那根獨木,觸感怪怪的,樹皮光滑無粗糙凸起,比一般的獨木橋要容易踩滑一些。
即使寬度勉強夠,但獨木橋圓弧形的形狀其實並不適合兩人並排走,但覃果略微沉吟兩秒,說道:“一前一後的話,萬一出了意外我怕來不及反應,並排吧,我會穩住你的。”
“好。”姬雪鹿點點頭,決定信任他。
而他們前麵已經有了一對情侶玩家頗有魄力地率先走上了獨木橋,一前一後走得很穩,隻是手緊緊地牽在一起。
姬雪鹿主動要求走在最外側,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一隻腳踩上了獨木橋。覃果伸出右手很自然地一把摟住姬雪鹿的腰,幾乎將她整個人都圈在臂彎裡。身側緊緊相貼,薄薄的衣料互相摩挲著,傳來對方的溫度。
他的手臂說不出的有力和炙熱,很穩很緊,堅定沉著,被圈住的瞬間就有種難言的安全感包圍過來,讓姬雪鹿稍稍鬆了口氣。這時覃果垂下頭認真看她,忽然道:“你相信我嗎?”
姬雪鹿點點頭,“反正死也是一起死。”
就這姿勢,一掉就掉倆。
——誰也不用救誰。
覃果聞言一愣,忽然哈哈笑了幾聲。他胸腔的震動緊貼著傳遞過來,帶著暖意的熱度和磁性的聲音,把她的心也震得有些奇怪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