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態度很友好,也很配合。
他看起來像個高中生,高高瘦瘦似乎沒什麼力氣的樣子,臉色還不錯,留了個傻乎乎圓溜溜的鍋蓋頭,此刻正規規矩矩的背著手一臉鄭重地等待南總的問話。
“有關於樓梯間的線索嗎?”
南熙永開門見山。
“這……”鍋蓋頭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猶豫了一會兒道:“碰見過,但樓梯間不是靠我弄出來的,所以……具體也不太清楚。”
南熙永居高臨下地靜靜俯視著他,一點也不驚訝,沉鬱深邃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表情淡淡卻壓迫感十足:“因為樓梯間是你的A級隊友找到的,因為上限人數不夠,所以你被留在這一層了。”
鍋蓋頭:??
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南熙永,滿臉“你怎麼知道”的驚恐表情,結結巴巴得說不出話來。
姬雪鹿眉頭一皺:“那群人的同伴?”
和他們搶樓梯間最後被姬雪鹿全都揍趴下的那幾個高級玩家?說起來,那支往下走的小隊確實隻有四個人。南熙永微微頷首,審視的目光從那人的臉幽幽地往下移動,最後定住:“手腕。”
另外三人也很快回憶起來,趕緊隨著南熙永的指示往鍋蓋頭的手腕看去——膽怯瑟縮了一下的手腕上確實綁著迷彩的護腕,看起來怪眼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模糊既視感。
隻是他們印象不深。
畢竟和那一撥人對峙的場麵可不是悠哉悠哉的,在場除了南熙永估計沒人這麼仔細地觀察了對方身上的特征還記住了。
鍋蓋頭剛撈起來衣服就是破破爛爛的,沒和那群人穿一樣的乾練迷彩,這人的沒心沒肺的氛圍也和那幾個老練的玩家差遠了,他們根本聯想不起來。
所以——
他們運氣真是不錯。
既然是那四個人的同伴,總歸是知道一些樓梯間的線索的,姬雪鹿神色溫和了一些:“把你能想起來的說出來就好。”
鍋蓋頭心情複雜,被人提起隊友後他就變得像隻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巴巴的,看起來很是低落,表情苦澀道:“這塔說是闖關副本,但根本沒什麼正經的關卡。”
“我們運氣好,從上層的樓梯間出來後直接遇到一個足球場這麼大的小島,我們把小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線索,想著不能坐以待斃,隻好砍樹做了個木筏子,那會兒我們在這海上飄了好多天。”
鍋蓋頭把腦袋仰起來,看向給人以壓迫感與憋悶感的塔層頂部,厚重又沉抑壓頂的天花板上掛著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的“小太陽”,此刻正散發著亮如白晝的光芒。
他繼續道:“現在是白天,等那玩意兒光變暗快要滅的時候,這裡的水域就會漲潮,最誇張的時候把整個塔層都淹沒了。”
“當然,也就幾分鐘,我們硬是憋過來的。”鍋蓋頭表情難看地回憶著,似乎想起來仍然窒息一樣苦著臉,“最難的時候是完全滅燈變成夜晚以後,會有海嘯。”
“那浪頭簡直叫一個猛烈,翻江倒海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熬過來的!”
“隻有白天和夜晚向白天過渡的那段時間是安定的。”鍋蓋頭長歎一口氣。
姬雪鹿和容珍聞言互相望了一眼。這麼說來,他倆還算運氣好的,遊出來沒多久“小太陽”就亮了,水域情況還算穩定。
覃果聽得臉都青了。
……救命啊這鬼地方。
“還有,吞了我們那個東西,”鍋蓋頭的手指顫巍巍的往綠油油的水麵一指,“這玩意兒雖然會動還吃人,但不是動物也不是植物,平常都是一個一個軟趴趴的飄在海上。”
像浮在水裡的巨大胃袋。
姬雪鹿一聽不對勁了,“可我下去的時候,那玩意兒在深水區還密密麻麻紮著堆啊?是有什麼情況嗎?”
鍋蓋頭搖了搖腦袋。畢竟他也隻在這裡晃了幾天,不可能什麼都弄清楚。
“不敢確定,可能這代表著這塊水域今晚有海嘯。”鍋蓋頭嘴角勉強地扯了扯,“又或許是都吃到人了所以聚在一起消化?”
姬雪鹿眼神忽然沉了沉,另外四人也不由得回想起在探測器屏幕上看到的壯觀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豬籠草”集群,大大小小密密匝匝的少說也有幾百個。
要是每個裡麵都裝了人??
“所以說這破遊戲到底坑了多少人!”姬雪鹿的火氣又一下子竄了出來,燒的自己肝疼,一聯想到有些被困在豬籠草裡的玩家可能還活著,她就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萬句媽惹法克兒。
【她急了我心梗了】
【傻逼遊戲沒有心】
【還有臉叫珍愛生命??你他媽的直接改名叫無人生還算了】
【我真的氣死了,專家們什麼時候攻破這個直播app啊!!救救這些人吧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