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到那條他口中那條母親的裙子後迪奧好像消停了一點,跟我作對的頻率也少了一些,但我隱隱覺得他可能在背後謀劃什麼新的東西。
如血色玫瑰一般的殘陽逐漸在天邊隱沒,天地似乎粘黏在一起。濃密的烏雲在天穹之上滾動,不斷地下壓。
時間來到幾年後,喬喬和迪奧也考上了同一所大學。此時我準備離開我已經徹底呆膩了的喬斯達家,換個地方開始我的新生活。
我在房間裡收拾著東西,把我喜歡的珠寶首飾裝進小皮箱後,一個女仆敲響了我的房門後走進了我的房間,低著頭對我說:“富江小姐,外麵好像快下雨了,我幫您把房間的窗戶關上吧,以免雨飄進來。”
“嗯。”
我埋頭收拾著東西,沒有分過多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
女仆打量著被我翻得亂七八糟的梳妝台和散落一床的衣裙,她忍不住問我:“富江小姐,你是要去哪裡旅行嗎?”
“不是旅行,我要離開這裡哦。”我回答道。
“離開這裡?那您還會回來嗎?”聽到我說要離開,女仆的聲音變得有些焦急,急切地詢問著我。
“當然不會呀,我會永遠地離開哦。”
我起身路過她走出了房門,獨留房間裡的女仆抱著自己的腦袋,開始痛苦而崩潰地喃喃自語:“不...富江小姐要離開了...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讓她留下來....”
我走到一樓,迪奧正好從學校回來,剛下了馬車。他看著我手裡提著的小皮箱有些疑惑地問我:“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迪奧不知道是吃了什麼激素,成年的他身形變得異常高大,臉上的稚氣褪去,五官也深邃了不少,站在那好像一堵牆一樣。
聽到迪奧問我的話,我在門口站定。
頭頂的吊燈照亮了我蒼白的臉,我的美貌在這個黑夜裡如同鬼魅,如同新雪一般潔白的脖頸上的水晶頸飾閃閃發光:“當然是離開這裡。我可不像你這個沒眼界的人一樣,隻知道盯著喬斯達家的財產。”我開始大笑起來,發出尖銳的笑聲:“這裡我已經待膩了,你就守著這座宅子一輩子然後老死吧,迪奧。”
迪奧陰鬱地看了我一眼。
“啊,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是回日本?還是換一個國家,比如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類的呢。”我裝作苦惱的樣子繼續說著。
迪奧聽完了我的話,錯愣了一下:“你要離開英國?”
我傲慢地點了點頭,嘲笑道:“是啊。但反正不管在哪,我都會永遠保持著青春和美貌,然後在另一個國家嘲笑著老了連麵包都嚼不動的你。”
“你...”
迪奧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我猜測他正在嫉妒我的能力。
“好好地思考一下吧,迪奧,你的人生到底有多失敗。隻要我想,我甚至可以做這個國家的首相的夫人。可你之前即使用了那麼下作的手端,卻連布朗家的女兒都勾引不了。”
我蹙著眉,從睫毛的陰影裡往外看著迪奧,微微窺視的上挑眼睛顯得我的表情更加戲謔。
迪奧也冷冷地偏過了頭:“勝利然後支配,隻有這個能使我獲得滿足感。至於過程和方法之類,那都不重要。”
突然想起迪奧今天是一個人回來的,之前他都是和喬喬一起。於是我問:“喬喬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在學校做研究,今天不回來…”
就在迪奧說話的時候,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我看向門外,狂風開始怒吼,雨滴密集地打在樹葉上,如同劇烈轟響的鼓點,演奏著華麗而悲傷的樂曲。
沒想到雨會下這麼大,還是換一天再走吧,免得弄臟我的裙擺和鞋子。
我這樣想著,轉身準備上樓,身後卻傳來女人的聲音:“富江小姐,你不能離開。請你去死吧,然後永遠留在這裡...”
剛才說要為我的房間關窗的女仆突然從二樓衝下來,手上拿著小刀馬上就要劃過我的脖頸。
令我沒想到的是,迪奧看到女仆手裡的刀後,居然選擇擋在了我的麵前。
女仆手上的刀刃劃破了迪奧的肩膀,黏稠的血液從刀刃飛濺而出,發出金屬的冷光。銀色的刀刃液體滴落,像一場詭異的渺小的雨。
女仆被鉗製住,她的手臂被抬高那一瞬間,她手裡小刀上殘留的迪奧的血濺到了牆上的石鬼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