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緹幼時曾有一次翻帕藍家牆頭的經曆, 那次他打敗了帕藍, 還弄傷了帕藍的人類寵物, 但他並不知道那一次其實是帕藍的媽媽故意安排的, 所以他才能輕而易舉地進了帕藍家, 當年凡妮莎將軍還在的時候,將軍的府邸戒備哪會那般鬆懈?而現在,一是因為將軍剛過世, 帕藍沒有管過家,人員安排還略有些混亂, 二是哈緹的身手也不是三四歲那時候可以比的了。
但當他因為嫉妒而不經意對歐洛斯流出幾絲殺氣時,帕藍和歐洛斯立即就察覺到了, 帕藍的戰鬥經驗比歐洛斯豐富, 先一步反應過來, 推開了歐洛斯, 轉頭朝向哈緹的方向,幾乎是發現了哈緹的位置,一眼望了過去。
哈緹明白自己露出了破綻,他是偷偷摸摸跑帕藍家裡去了, 發覺自己大概是被發現了,第一反應是要逃跑。
可是這麼多年了, 在速度考試中他從來沒有贏過帕藍, 這次也沒有。
帕藍逮到哈緹驚訝不已:“哈緹, 你怎麼在這裡?”
暴露了蹤跡,哈緹還看到歐洛斯後一步跟過來了, 瞧見這個人他就來氣,哈緹氣在心頭,乾脆一口氣都抖落了出來:“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就是來看看你找好的伴侶到底是誰?沒想到會看到你和一個人類抱在一起。帕藍,你彆告訴我你的伴侶就是你身邊的那個人類吧?”
帕藍輕輕頷首,態度自然:“是,我的伴侶是歐洛斯。”
歐洛斯在旁邊聽著,猶如冬天飲下一杯暖酒般,從心口開始,渾身上下都舒坦了。
哈緹覺得太荒唐了,嗤笑了一聲:“哈?你就不會感到羞恥嗎?我隻聽說過那些沉迷於享樂的家夥會荒唐到和人類交-配,你竟然也要做出這種事嗎?沒想到你是這種獸人。”
“為什麼要羞恥?”帕藍不解地問,“我沒有沉迷彆的東西啊,我隻沉迷歐洛斯而已,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我找他當伴侶啊。”
哈緹被帕藍理所應當的回答給堵得噎住了:“……”不管他怎樣指責,帕藍都不為所動,他還能說什麼?
但哈緹就把目光轉移到了歐洛斯身上,以一種居高臨下般的態度蔑視著歐洛斯:“他那麼弱,有什麼資格配得上你?”
歐洛斯並不介意情敵的挑釁,相當淡定,敗家犬在無濟於事地狂吠罷了。
帕藍卻生氣了,他上前一步,擋在歐洛斯的身前:“請你離開我家,再不走我就不對你客氣了,哈緹,我並沒有邀請你來我家,你擅自進來我沒有趕你出去已經是看到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了。”
哈緹嘲笑道:“你在急什麼?怕我弄死他?是啊,大概我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他了。要麼我和他打一架吧,誰贏了誰做你的伴侶?”
帕藍怒目而對:“你……!”
歐洛斯站了出來,氣定神閒地說:“帕藍不應當是戰利品,而且你從未贏過帕藍,憑什麼決定他找誰做伴侶呢?……但我可以和你打一架。”
說完,歐洛斯脫下來外套披風,露出銀色獸紋的手臂。
哈緹瞧見他身上的獸紋,臉色一變,終於正視歐洛斯了:“他不是人類嗎?身上怎麼會有獸紋?!”
帕藍雖然呆,但他知道歐洛斯和蘆諾在做的事情是機密,沒傻到直接說出來,拐了個彎說:“唔,小歐身邊本來就有獸人的血脈,然後就有獸紋了啊。”
帕藍攔了他們一下,皺眉擔心地對歐洛斯說:“你彆和他打架。”
歐洛斯從小到大都被他保護著,就算現在算是銀紋獸人了,可是並沒有戰鬥的經驗啊,再怎麼著,哈緹也是名戰士啊,和他比都差不了太多的。雖然喜歡歐洛斯,但帕藍覺得小歐應該打不過哈緹,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戰鬥,再說了不管誰輸誰贏,他喜歡的都是歐洛斯,不可能去喜歡哈緹啊。
歐洛斯握住他的手,微笑著,像是在做一件無所謂的事,溫柔地在他耳邊輕聲和他說:“沒關係的,你不用擔心我。我也想試試看我現在的戰鬥力怎樣。”
帕藍還是不放心:“我陪你打架不行嗎?哈緹肯定不知輕重的。”
歐洛斯想,就是要有個不知輕重的啊,帕藍肯定要讓著他的,而且,他也該確立一下自己的武力地位了,這樣才能幫助他進一步拜托奴隸的身份,讓這些獸人真真正正地把他當作平等的階級,否則的話,無論蘆諾老師發布怎樣的命令,就算是以國王的權勢去壓迫,那些人表麵上就算承認了,心裡其實還是把他當成是奴隸的。
歐洛斯哄帕藍說:“那你在旁邊保護我好不好?你就在旁邊看著,有危險你再來保護我。”
哈緹和歐洛斯當著哈緹的麵說悄悄話打情罵俏,哈緹氣得眼睛都紅了,豎著耳朵說:“我還在呢!你們倆背著我在說什麼呢?”
帕藍對他說:“好吧,我同意你和小歐打架,但是你最好彆太過分,這是過招,不是決鬥,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哈緹:“哼,我又不要用全力,你看著我不出十招就打得他哭著求饒吧。”
歐洛斯笑著反問:“哦?是嗎?”
哈緹相當不爽,他發現了,帕藍的這個人類寵物,臉上總是笑眯眯,話不多,又簡單,才幾個字就能把他氣個夠嗆。
歐洛斯很講禮貌,在對戰之前,還右手按在左胸口,微微頷首,對哈緹行了個禮,顯得比哈緹更像個獸人,哈緹不得已,耐著性子回了個禮。
歐洛斯擺出了一個古怪的起手姿勢。
哈緹認真起來,他見過這個姿勢的,帕藍曾經用過。
這些年歐洛斯換了十五本搏擊教程書,各種招式,每一本都是他自己先學透了才去教帕藍的,不然帕藍學到了不正確的姿勢反倒對打基礎不好,本質上來說,歐洛斯是帕藍的師父。而且他也有在進行體能等方麵的訓練,不是帕藍自誇,他覺得自己即便是在沒有獸紋之前,也擁有著能和普通獸人一戰的戰鬥力,現在有了銀紋獸紋,不知道又能達到怎樣的程度。歐洛斯琢磨神力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挺期待的。
哈緹拋開了各種技巧,拿出氣勢來,從正麵給了一記直鉤拳,但因為帕藍說了不能弄死,他沒用上全部力氣,隻用了五六分,按理來說,對付區區一個人類,應當是非常足夠的了。
歐洛斯借住了他的招,還有空閒地想:嗯,比我想的還要簡單點啊?我是不是高估獸人的戰鬥力了?帕藍的拳頭沒有這樣軟弱啊。
直拳被接住以後,哈緹飛起又給了他一腳,歐洛斯繼續擋下來,撥了一下衝擊而來的力量的方向,哈緹一個不穩,要腦袋朝下摔倒,但他在半空中扭了下身體,翻了個身,以四肢支撐,穩穩地落地,抬頭,又一次發起了攻擊。
不過是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們倆就過了十幾照,很快就超過了哈緹剛才說的十招,但哈緹彆說是要讓歐洛斯慘敗了,目前還沒有勝利的苗頭,兩人打得旗鼓相當。
哈緹的臉色越來越綠,輸給帕藍和尼森也就算了,他要是連一個人類都打不過,那他的麵子往哪裡擱啊?得再多拿點實力出來,哈緹慢慢地不忍著了,提升了速度和力量,但歐洛斯依然都接住了。
帕藍在旁邊看得眉頭緊皺,他能看出來哈緹開始動真格了,要不是歐洛斯瞧著還是遊刃有餘,他還在猶豫,不然他早就過去讓哈緹住手了。
帕藍和哈緹纏鬥了一會兒,歐洛斯明明還留有餘力,突然跳了起來,他剛跳起來,地麵上就“長”出了一根巨大石刺,頂端尖銳,如果歐洛斯沒有避開,怕是已經被刺穿了。
帕藍心頭一緊,衝了過去。
歐洛斯跳起以後落在了旁邊,哈緹向他攻擊,歐洛斯卻仿佛沒看到一樣,一腳踢在了石刺上,石刺被他給踢碎,土塵激揚起來,飛進哈緹的眼睛裡,哈緹因為失去視線愣了幾秒。
他感覺到腳下微震,再睜開眼睛,看到他的前後左右,石柱呈圓形,升起,在高出他的頭頂以後彎曲,頂端聚集在一起……他被關在裡麵了。
歐洛斯做了個囚籠。
哈緹想要衝出去,給了一掌,卻沒有直接打碎,歐洛斯做的石柵欄的粗細可比剛才他做的石刺細,而且顏色看上去也有點不同啊。
歐洛斯把哈緹關起來,覺得這場戰鬥算是結束了,挺好的,大家都沒受傷。他也發現了,獸人雖然有能力操縱土石,但實際上他們好像並沒有研究過石頭的種類啊,不同的石頭的硬度和脆度都是不一樣的。
石囚沒有關住哈緹太久,哈緹衝了出來,但帕藍已經攔在了他們的中間。
哈緹捏碎了一塊石頭,悶聲說:“是我輸了,我走了。”
哈緹走出一段路,還是有點不服氣地轉頭看帕藍,可帕藍根本沒有在看他。
帕藍在高興地和歐洛斯手拉著手,臉上是明亮的笑容,和歐洛斯說著話:“小歐,你變得好厲害啊!”
哈緹怔了下,他從沒見過帕藍那樣對他笑過,像是春天來臨,枝頭開放的第一朵花。
***
發-情-期的第一天。
帕藍還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歐洛斯說:“你和我過來吧。”
歐洛斯等待了那麼多年,之前還小嘗了甜頭,要上正戲了,他卻突然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他們都洗了澡,帕藍的發梢還沾著水珠,身上還有花露的香氣,衣服好好穿在身上,歐洛斯從帕藍的身後看到有一顆水珠,歐洛斯很想去幫忙舔掉,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水珠滑進了衣領裡,消失不見了。
帕藍換了個房間,說:“在這個房間吧,我覺得這裡比較好。”
歐洛斯知道,這裡隔音效果好些。
地上鋪著一種軟石,沒那麼堅硬,而且不管冬夏,都保持著溫暖的溫度,鋪著金絲草編的席子,有兩指厚,比較柔軟。
他們脫了鞋子,麵對麵坐在席子的兩邊,隔著一點距離,明明是準備做世界上最親密的事了,卻這樣故意地相敬了起來。
帕藍端端正正地跪坐著,沒有說話。
歐洛斯也跟著坐得端正了,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帕藍說話,他靜靜地注視著帕藍,帕藍被他盯得臉越來越紅,歐洛斯忍不住問:“是還要進行什麼儀式嗎?可你的臉好紅啊。”
帕藍結巴地說:“不、不是,是我、有點緊張。”
歐洛斯忍不住想笑:“你要是緊張的話,那我來主動吧。”
帕藍趕緊說:“沒關係,沒關係。”
帕藍按了按自己的胸口,順了順氣息,深吸一口,又吐出,他握緊拳頭再鬆開。
歐洛斯瞧見他的小動作,真的快要笑出來了,這是他以前教帕藍要是遇見了難敵的戰鬥,可以這樣做來緩解緊張:“你要是還沒……那等你想要了我再幫你也沒關係的。”反正等了那麼久,他也不急於一時。
“我們說好了的。”帕藍說完,有了行動,他慢條斯理地把衣服給脫了下來,正氣淩然地把衣服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旁邊,依然端端正正地坐著,臉都紅到脖子根了,還要硬撐著,認真地說,“我們開始吧!”
歐洛斯笑了,好吧,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打架吧:“那我不客氣了哦。”
………………
對於獸人來說,歡-愛是他們的本能和天性,不必為此感到羞恥。帕藍靠在歐洛斯的手臂上,即便沒有對上視線,他也能感覺到歐洛斯雜用熾熱的目光望著他,玩了一整天,他們倆都有點累了。
歐洛斯在他的肩頭落下幾個溫存的親吻,問:“累不累?”
帕藍看著他,紅著臉說:“小歐,你好厲害啊。”
再沒有比這樣的誇獎更能讓歐洛斯覺得得意的了,歐洛斯謙虛地說:“還有更厲害的呢,我都教給你。”
帕藍抱住他:“好啊。”
歐洛斯摟著帕藍,心裡裝滿了甜蜜,他把手掌按在帕藍平坦的小腹上,想:不知道帕藍現在有沒有懷上他的孩子呢,既然人類和獸人是可以生孩子的話,那帕藍應該可以懷孕吧。
歐洛斯抱著這個偉大的目標,他沒有告訴帕藍,暗搓搓地努力耕耘著。
據說這兩個月受孕率高,過了這兩個月,帕藍也要回去好好工作,不可能再整天和他膩在一起,所以他要在這兩個月裡抓緊時間,勢必要造出個小寶寶來。
發-情-期的日子裡,他們就沒出過家門,飯也是胡亂吃的,從早到晚都膩在一起——除了每天帕藍還要抽出半天來訓練,攔都攔不住,不訓練帕藍就渾身不舒服,歐洛斯也是服了他了,但帕藍還覺得最近因為身體原因隻能訓練半天挺墮落的,有點擔心自己會退步。
帕藍就覺得那什麼以後有點腰酸,這點程度和訓練比都不值一提,而且那麼舒服,爽過以後,他吸飽了精-氣,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
歐洛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那個月就過去了。
帕藍準備回競技場去戰鬥了,歐洛斯挺擔心地說:“帕藍,要麼這兩個月就彆參加了吧。”
說不定現在帕藍肚子裡揣著他們倆的寶寶呢,彆說打架了,就是帕藍每天訓練,他都看得心驚膽戰的,就算歐洛斯知道獸人個個強悍,他還見過大肚子的雌性獸人跟人打架,一點都不怕的,可是臨到自己頭上了,歐洛斯還是擔心,畢竟這是人類和獸人的孩子,說不定比較嬌弱,容易流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