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釀造也沒那麼容易。
歐洛斯還有很多事要忙, 找了幾個學生教他們釀酒的方法, 讓這幫學生去弄, 等於他提出項目, 學生做實驗, 前前後後好幾個月才終於成功。
第一壺酒是用果子和溪水做的,做出來以後歐洛斯自己先嘗了一口,確實是酒, 但不是什麼好酒,不知道能不能糊弄獸人。
學生問:“老師, 你做這個東西出來乾嘛?”
歐洛斯反問:“你們嘗過了嗎?有什麼感覺?”
學生說:“挺好喝的,喝了以後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想睡覺, 但是會讓人覺得心情愉快。”
歐洛斯說:“嗯……你們不要喝, 這個要拿去賣的, 換了錢,可以養更多的小寶寶。唉,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獸人買。”
歐洛斯也拿不準。
蒸餾器不難做,歐洛斯嘗試著把釀造的酒提煉地度數高一些後, 然後裝進陶罐,密封起來, 派了一支小隊親自護送去了王都, 以帕藍的名字, 送給伊雷太子。
沒收錢,但不是白送的。
去王都送酒的人留在那裡宣揚, 帕藍意外發現了一種仙水,喝了以後可以叫獸人進入美妙的夢境,忘卻痛苦和憂愁,帕藍不敢獨享這等好東西,特地送到王都給王國最尊貴的國王和太子品嘗。
也不隻是為了賺錢。
被帕藍派去帝都的這支送酒隊伍是西蒙和哈緹,他們以前都生活在王都,對這邊的地界熟悉,讓他們也順便去打聽一下現在王都的情況如何。
哈緹在王都老熟人多,提了兩小壺酒,去找尼森敘敘舊。
轉眼過去那麼多年,哈緹見到尼森都差點沒認出來,尼森蓄了一臉大胡子,毫不客氣地說:“你這胡子真難看。你怎麼變成這樣?這麼醜。”
尼森變得比以前要圓滑過了,沒以前那麼冷冰冰的了,被哈緹嘲笑也毫不生氣,反倒找回了一些少年時的感覺,帶著幾分笑意說:“你倒是一點都沒變,在赤紅城跟著帕藍過得很好啊。”
哈緹撇嘴說:“什麼叫我跟著他,我是好心幫他,那邊就他一個金紋獸人,他那個人你知道的,好像打架很在行的樣子,其實心軟的要死,平日裡見到隻螞蟻都覺得可憐不忍心踩死,沒有我幫忙早被欺負死了。前兩年不是好些獸人想來占便宜,都是我在幫他打頭陣。”說到這裡,哈緹就想到歐洛斯那個家夥,也不知歐洛斯有什麼好,從不陪帕藍去打架的……雖然那家夥做出來的東西都挺有用的,鎖子甲輕便,他偷偷穿在衣服下麵。
尼森笑了:“你們感情還是挺好的啊。”
哈緹說:“那沒辦法,誰讓我和他七個月大的時候就認識了呢,從小就是我罩著他。”
哈緹開了酒壺的泥封:“來,喝喝看,這玩意兒叫‘酒’,喝著可過癮了!”
直接整壺喝,尼森嘗了幾口,竟然就有些上癮了,不知不覺整壺灌進了肚子裡。
醉了。
醉了就好說話了。
尼森醉醺醺地說:“我勸你們一句,不要回來……陛、陛下早就不行了,太子暴虐……比陛下當年更甚。”
他忽然哭起來,哭著哭著又笑了:“我母親戰死,他都沒句話……我父親勸他,他聽不進去,沒多久,我父親出了意外,說是遇到塞恩人的伏擊,我知道是假的……從那以後,我回了家,都待了五年。”
“伊雷就是個瘋子。”
尼森說著說著,不知道是喝太醉,還是哭累了,就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醒過來,隱約記得自己昨晚都說了什麼,後怕起來,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不小心踢到酒壺,摔碎了。
哈緹聽到動靜回來。
尼森訝異了下:“你還在?”
哈緹說:“唔,我等你酒醒。我想問問你,反正你待這也沒事做,跟我一起去找帕藍吧,問他要支軍隊玩玩唄。”
尼森愣了下,很是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都這麼多年了,他還能相信我嗎?我……我都疏忽訓練很久了。”
哈緹理所應當地說:“怎麼不能!你重新開始訓練不就好了,你再頹廢,也是凱特王國僅有的幾個金紋獸人啊,你擔心自己不行?我告訴你,這次是剛好我回來,算你運氣好,錯過了這次就不一定有下次了。”
“跟我走嗎?”
尼森望見哈緹的眼眸,還如少年時般明亮,像是火光,映照進他的心口,讓他也仿佛重新燃起了鬥誌。哈緹說的沒錯,錯過這次就不會有下次機會了。
豁出去了。
“好,我跟你走。”
哈緹拍了下他的肩膀:“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尼森!把你的胡子刮了刮。帶上你老婆孩子還有錢財行李,返程的時候我叫上你一起。”
尼森苦笑了下:“我哪來的老婆孩子。”
哈緹怔了怔,迷糊地問:“我記錯了?我記得我跟帕藍去赤紅城那會兒你爸媽不是給你找了個伴侶嗎?”
尼森說:“是啊,格雷長老的女兒,但後來不是出了很多事嗎?……哪還敢搞什麼聯姻?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沒能成功讓她懷孕。她不是很喜歡我,就走了,再後來,沒什麼獸人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連累彆人。”說到沒能讓伴侶懷孕尼森還挺不好意思的。
哈緹安慰他:“沒關係,你那時候還小嘛。赤紅城很多好姑娘,到時候我給你介紹。”
尼森含糊地應了。
伊雷嘗了帕藍送去的酒,非常喜歡,甚至設了酒宴賞賜給自己的寵臣們。
有太子帶頭,這個叫做“酒”的新物件馬上流行了起來,達官顯貴都搶著買,當然他們買的都不如帕藍特彆進攻給太子的。有商人高價買來再帶到國外去倒賣,翻幾倍價錢,依然供不應求。
商人索性直接去赤紅城買。
本來歐洛斯做的陶罐就是奢侈品,用來對外出口的,陶罐裡在裝上酒,那得賣的更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