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餘身旁一個小丫頭忍不住竊竊私語,“這個春屏這幾天就鬼鬼祟祟的,沒想到竟然私會小太監……”
“太不檢點了……”又有人小聲啐道。
管事嬤嬤回頭冷冷掃視眾人,“進了宮,最該學的頭一條的規矩就是管住自己的嘴巴!”
一時間,眾多小宮女們嚇得紛紛低下頭,參差顫聲道:“是,謹遵嬤嬤教誨!”
正在此時,一個中年太監來到了宮女住處。
這位管事嬤嬤立刻換了一張謙和的笑臉,“喲,這不是永和宮的張公公嘛!許久不見了,您老氣色可真好!”
張太監甩了甩手中的拂塵,眉眼有些倨傲,“德妃娘娘吩咐老奴,來送送烏雅姑娘。”
“娘娘仁厚垂範,鷳羽姑娘真是有福氣!”管事嬤嬤笑得竟有些諂媚。
林羨餘:我凸,差點忘了這事兒了。
張太監幾步走到她麵前,拿眼角斜睨了林羨餘一眼:“得嘞,烏雅姑娘,您請吧!送了您出宮,老奴還得回去複命呢。”
林羨餘淡淡道:“公公,您難道沒瞧見,我已經病愈了嗎?”
張太監審視地掃了林羨餘紅潤俏麗的臉蛋一眼,“瞧著是挺精神的,可是娘娘已經降下了恩典,姑娘,您還是趕緊拾掇東西出宮吧!”
德妃如今是協理六宮的四妃之一,自然有權利決定宮女的去留。
所以,哪怕是真的病愈了,也照樣還得出宮。
林羨餘倒是不介意先出宮,以她的本事,想回來,自然隨時能回來。
“好,我這就是收拾行禮。”林羨餘沒精打采道,昨晚一宿沒睡,心裡想著胤禟事兒,她的確有些心乏。跟德妃的齟齬,以後再算不遲。
可惜春屏被她給打暈了,這行囊自然隻能自己拾掇了。
不過好在一個小宮女的行囊不多,也就是幾身衣裳、一些首飾細軟,至於銀票則一直都揣在身上。
見她乖乖拾掇東西,張公公得意地笑了:“姑娘既還算懂事,娘娘也不會虧待了你,娘娘發話了,容後自會給你指婚個好人家,添一份厚厚的嫁妝。”
林羨餘:啊呸,誰稀罕?!
雖然她也並沒有興趣留在宮裡當宮女,但平白被人算計,還被攆出宮,心裡的確是不爽極了。
尤其是身邊還站著這麼個趾高氣揚的死太監。
好想削他一頓。
要不要開個慧眼惑人……剛這麼想著,一個小太監慌忙跑了進來,“嬤嬤,禦前的劉公公來了!”
管事嬤嬤先是一驚,然後忙問:“哪位劉公公?”
小太監壓低聲音道:“就是副總管劉進忠公公!”
一語出,管事嬤嬤和張太監都驚訝了,禦前的副總管大人怎麼會跑到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
但管事嬤嬤已經二話不說,快步出去迎接了。
禦前的總管太監是顧問行,其次便是副總管李進朝和劉進忠,這劉公公可說是禦前的三號人物了。
管事嬤嬤不過就是管理新晉小宮女的教引嬤嬤,哪怕是禦前來個小太監都得恭恭敬敬,而劉進忠這個副總管可是從四品的宮殿監正侍!
“哎喲,劉公公,今兒是什麼風,竟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管事嬤嬤笑得無比諂媚,腰杆也彎成了蝦米。
連張太監都趕忙打了個千兒,一臉諂笑:“給劉總管請安了!”
雖說劉太監隻是個副總管,但底下人都是稱呼“劉總管”,若是見了顧問行,則稱呼“大總管”。
劉進忠倒是一臉和善的笑容,“我就是個跑腿兒的,萬歲爺聽說德妃娘娘母家有個妹妹小選入宮了,所以發了話,即日調去禦前伺候。”
張太監的笑臉石化了。
這一刻,無論是管事嬤嬤還是張太監看林羨餘的眼神都充滿了敬畏。
“喲!鷳羽姑娘真是太有福氣了!”管事嬤嬤笑得好像是自己親閨女要到禦前伺候似的,“這滿院的新晉宮女,論容貌、論儀態,鷳羽姑娘都是拔尖的!此去,定有大造化!”
可不是麼,皇帝登基以來,還不曾親自發話,要哪個小宮女到禦前伺候呢。
這明擺著就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林羨餘:……p,她隻說要考慮一下,林慕康這個小兔崽子做這種多餘動作是幾個意思?這兔崽子,真不是一般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