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們最後的訓練結束後,蘇行也才隨之結束了這拖了一個多星期的病情。周三早晨,和辛於在樓梯口分開,蘇行逐漸去往一年級1班的教室。
淡橙色衣服使他雪白的麵孔染了點暖意,不再那麼蒼白無色,他行走在廊道上,身姿挺撥,秀麗無雙。不多時,他停下來,抬手推門而入。
教室裡的人抬眼望去,坐在講台桌上的男生立馬跳了下來,在教室後方舉水桶,扔籃球的人也都立馬放下手中之物。
前一刻還仿若屠宰場的教室瞬間人模人樣了起來。之前軍訓期間,學生們是依舊需要上早習課的。
蘇行濃墨般漂亮的眼睛落在他們身上,眉頭微微皺起,抬腳邁步前來,停落在某桀驁同學身旁,其戴運動字母頭飾,著一身布滿亮眼彩色花紋的寬大黑t。
蘇行撿過置於他腳邊的籃球,道“先放我這裡。”
項天豪拳頭緊握,極為不滿,那凶惡模樣仿佛隨時就會撲上去,蘇行立在他身前,兩人明顯差距的體格使他看上去孱弱極了。
蘇行就這麼靜靜地看他,冷靜模樣仿佛不覺得這是劍拔弩張的情形。
似乎這就是一場平靜的對話。
項天豪抬眼看向左側方的人,坐在窗邊的襯衫少年輕微搖頭。下一刻,項天豪的拳頭鬆開,整個人呈放鬆姿勢站立。
緊張的氣氛瞬間接觸。
“多管閒事”他冷嗤道,轉身用力拉開座位椅子坐下,行為姿態裡充滿了囂張跋扈之感。
蘇行沒對這句話做出反應,他抱著球回到座位,抽屜裡放有完好的塑料袋,把球放好在塑料袋裡,伸手掛在桌椅的鉤子上。
“班長。”秦淮拍了拍蘇行的肩膀,蘇行回頭,滿麵笑容的少年把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他,道“這是這兩天新課的內容。”
蘇行微微點頭,“謝謝。”
秦淮衝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開朗道“應該的。”
項天豪等人仗著家世胡作非為不是一天了,不知怎的,秦淮從小初中每回都能倒黴地跟這幾人分到一個班,初中下定決心發奮學習,高中入學成績名列前茅。
秦淮以為終於能甩開他們,結果沒想到,綠城高中今年竟然試行隨機分班製,不以成績分布。
秦淮一直沒受到他們欺淩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有個不錯的家世,又兼之從來旁觀袖手,明哲保身之理。
項天豪一行人以路尹為首,行事作風冷酷,從不把人當人,絲毫沒有道德和底線,玩弄他人隨手就來,像與生俱來的本能,最終成為了他們的一種生存模式。
初中時期,路尹每天的開場遊戲就是射桶之爭,顧名思義,找個靶子學生頭舉水桶,以水桶口為筐,進行各種高難度動作與姿勢的籃球投射。
那時仿佛是他們開辦的歌舞升平的宴會,射桶之爭就是他們肆意舉杯,各路人鬼魔同樂登場的伊始。
令他作嘔。
然升入高中,蘇行的存在,卻叫秦淮看到了某種他失去已久卻渴望的東西。明明第一眼認識他的時候,是在舞台之中眾人矚目耀眼的第一名存在。
那副冷漠與世界隔離的樣子。
怎麼也格格不入。
卻在後來的幾次會麵中,意外的是個溫柔正直的人。
會令人不自覺去追逐,像光一樣。